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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乱世康城

何文远死于神武团大败之中,在村民的帮助下,何晨雨将叔叔安葬。失去唯一亲人的何晨雨伤心欲绝,久久不能释怀,当他想起何文远时常对他的嘱咐时,仿佛就在耳边回荡,那么熟悉清晰。

“叔,是晨雨不孝,还没让您过上好日子,您就走了。这些年来是您一把屎一把尿将我拉扯大,本想成家立业后好好孝顺您老人家,可天不遂人愿。也本想娶了晚晴,以后便有人给您做饭沏茶,您就可以尽享天伦,可没想到……”何晨雨跪在坟前面对着碑石哭着,已泣不成声。

何晨雨的这番言语惹得站在他身后的大伙也热泪盈眶,廖青深上前安慰道:“晨雨,文远叔都去了,你要节哀,他若泉下有知,定会被你这份孝心感动。”

廖文章也上前安慰道: “是啊晨雨,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文远老哥是为我神武团而死,他虽死犹荣,我们永远都记着他。”

二蛋扶起何晨雨接着安慰道:“哥,文远叔已经没了,你也不要太悲痛,要注意身体,好日后找他张敬武报仇。”

在大家的努力安慰下,何晨雨终于从痛失亲人的悲痛中走出来。

张敬武手臂受伤,这些天躺在司令部养病,但他时刻关心着神武团的动向,他挥手叫来贾三,问道:“贾三,神武团最近有何动静?”

贾三低声回道: “回团总,自从我们大败神武团,放火烧了其大营以后,最近几乎没有了动静。不过廖家庄的百姓因痛失家园,现在是哭爹喊娘,甚是悲痛。团总,但话也说回来,这些都是他们自找的,谁让他们支持神武团和我们作对。”

“都是一些刁民,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廖家庄百姓也是让张敬武痛心疾首。

“团总,对待这些刁民,就不能心慈手软,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跟着神武团闹事。”

接连打了胜仗,张敬武也重拾自信,说道:“我民团终于又在康城重新树立起了威望,贺金铭以后也不敢再小瞧我民团了。”

贾三溜须拍马说道:“那是,在康城他贺金铭还不是要依靠我民团,依靠团总您呗。”

贺金铭得知张敬武围剿神武团大获全胜的消息后也是异常兴奋,他在贺晓琳面前夸赞张敬武道:“晓琳,张团总果真不负众望,终于将康城区域内的神武团彻底剿灭了。”

贺晓琳也特别高兴,因为张敬武答应剿灭了神武团就要娶她。她趁着叔叔高兴又提起她们二人的婚事,说道:“叔,神武团既然已经剿灭,我和敬武那就准备结婚。”

贺金铭突然沉下脸,说道:“晓琳,你和张团总的婚事,我看先搁一搁。”

贺晓琳不理解地问道:“叔叔,为什么?你不是同意我和敬武的婚事吗?现在怎么又出尔反尔?”

贺金铭本来不反对张敬武和贺晓琳的婚事,也答应亲自给他们主持婚礼,现在又怎么突然变卦?是因为贺金铭担心将贺晓琳嫁给张敬武后,就失去了控制张敬武的筹码,也就失去了民团。在他心里,贺晓琳就是他控制张敬武的一枚棋子,而不是侄女。贺金铭皱着眉头说道:“晓琳,现在康北阎向东仍未剿灭,康南又有魏成龙,我把你嫁给张敬武,万一他不再听我使唤,到时候谁来帮我维持康城治安?现在康城依旧不太平,叔叔还需要你,还需要张敬武。”

贺晓琳反驳道:“叔叔你多虑了,敬武不是那种人,再说我嫁给他,天天可以敦促他,他不更容易听你的吗?叔叔要是说话言而无信,敬武和其他维护你的人都会寒心,以后谁还愿意替我们卖命。”

在贺晓琳看来,虽说在县府有个一官半职,人活得洒脱,女人照样也可以出人头地,但女人终究是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都希望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希望有人呵护有人疼爱。

“晓琳,既然你这么说,那叔叔便没啥担心的了,不过你可别忘了你今天所说的话,嫁给张敬武以后要帮叔叔看住他,让他为我所用。”贺金铭此时此刻,口中仍然没有一句祝福,倒是再三嘱咐贺晓琳利用感情控制张敬武。

贺晓琳应道:“叔叔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和敬武都站在你这边,永远支持你。”

“那就好。”贺金铭现在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神武团大营被烧,将士们无以容身,也不敢公然露面,只好躲藏起来。一天夜里,廖青深在大营废墟召集所有幸存将士,他悲愤地讲道:“将士们,我神武团大营已经荡然无存,我们现在也没有能力重建,更没有能力守卫。这些天我想了想,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东进徽县略阳一带寻找大首领,寻找我神武团主力部队。”

廖文章不甘心地说道:“青深,我们这样一走,这些年打下来的地盘,不就都留给了张敬武,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廖青深也是万般无奈,说道:“文章叔,我们今天离开也是情非得已,我不想再有将士死在张敬武的魔掌之下。”

廖文章吼道:“怕他干啥,只要张敬武再敢来,大不了和他拼了。”

何晨雨说道:“文章叔,我们选择离开,不是因为怕死,更不是怕他张敬武,而是不想看到再有战士们无辜牺牲。”

廖青深又说道:“我们要是不离开,就算把将士们的命全搭上,也守不住这些地盘,也是无济于事。”

最终廖文章也想明白了,说道:“行,我听青深的,那就东进寻找大部队。”

大家终于意见统一,决定东进寻找神武团主力部队,临行前何晨雨又不肯走了,说道:“青深哥,你带兄弟们去找大部队,我决定留下来。”

“晨雨,这里太危险,你不能留下,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何晨雨坚持己见,说道:“没事青深哥,再危险我也要留下来,一来可以监视民团,二来可以帮乡亲们重建家园。”

何晨雨一再坚持要留下来,廖青深便就同意了,说道:“晨雨,那监视张敬武和帮乡亲们重建家园的重担就交给你和几位兄弟了。”

“青深哥,乡亲们有我和兄弟在你不用担心,张敬武我也会时时刻刻盯着他,但凡有一点动向,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廖青深又叮嘱道:“晨雨,在帮助乡亲们和监视张敬武的同时,你和兄弟们也要保护好自己,等我们回来。”

何晨雨应道:“知道了青深哥。”

趁着夜色,廖青深领着将士们出发了,一路东进寻找神武团主力。何晨雨和几个侦察连的战士则化整为零,留下来帮村民们重建家园。

贺晓琳知道张敬武在围剿神武团之时受了伤,次日赶往朱家镇看望。她进了司令部,只见张敬武左臂扎着绷带,长长地躺在连椅上,她快步上前来到张敬武跟前,认真仔细地瞧着伤口,问道:“敬武,怎么还受伤了,不大碍吧?”

张敬武是个大老爷们,宁愿忍着痛也不想贺晓琳替他担心,装作若无其事,说道: “噢,晓琳你来了,没事,一点皮外之伤。”

“听说你受伤了,我便赶来看你,没事就好。”贺晓琳看张敬武的伤势已无大碍,便直入主题,又说道:“敬武,今天我来朱家镇,一是为了看你,这二来就是为了我俩的婚事。现在康城的神武团既然已经剿灭,那我们也该挑个日子把婚事给办了。”

“晓琳,那贺县长现在什么态度?”

“叔叔说了,时间有你来定,婚礼有他来为我们主持。”

张敬武兴奋地站起来说道:“好,我立马便去请先生,挑选良辰吉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张敬武忙碌着筹备婚礼。

成亲的日子也很快就到了,民团司令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这张敬武结婚就是不一般,有贺金铭亲自主持婚礼,来贺礼的不是来自陇南各县的达官贵人,就是康城本地的地主豪强。这等场面在康城还是头一回,真是羡煞旁人。

三十出头的张敬武就已经掌管民团多年,又是康城现任保安团团长,不得不说是一个人物。今日又与红颜知己结成佳缘,真不愧是人生赢家。

何晨雨选择留下来,不光是为了监视张敬武和帮村民重建家园,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给叔叔报仇。夜里,何晨雨带着几个兄弟到了朱家镇,他们掩伏在民团司令部外伺机而动。何晨雨对民团司令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从哪里进去是议事堂,哪里进去是卧室,他都摸得清清楚楚。行动前他对战士们说道:“这里进去就是张敬武的卧室,一会我一个人潜入,你们在外面隐藏起来接应我。

二蛋说道:“哥,今天是张敬武的大婚之日,他一定布置了不少人,你一个人怎么成,我跟你去。”

“里面太危险,你和兄弟们还是留在外面,再说我一个人去目标小不易被发现。”

“哥,那你要小心。”

“二蛋,和兄弟们找个地方隐蔽好。”话完,何晨雨身子一跃翻进民团司令部。

洞房里灯亮着,何晨雨悄悄靠近,然后从腰间拔出匕首插进门缝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张敬武也是刚陪完宾客进的洞房,二人坐在床头,贺晓琳依附在他身上。今天贺晓琳是新娘,不再身着一身洋装,而是穿着粉红色的旗袍,格外漂亮。张敬武第一次感觉到贺晓琳不一样的美,又一次被深深地吸引:“晓琳,你今天真美。”

贺晓琳大大咧咧地问道:“敬武,难道我平日里不美,不漂亮吗?”

张敬武连忙哄道:“平日里也漂亮,不过今天更美更迷人。”

二人只顾着甜言蜜语,殊不知何晨雨已近在咫尺。洞房里突然冒出个人来,张敬武神情大变,说道: “你,你怎么进来的?”

何晨雨对张敬武可以说是深恶痛疾,眼神里面充满了愤怒,说道:“想进你这司令部还不容易。张敬武,你烧我神武团大营,杀我战士,杀我亲人,今天我就要了你的狗命替他们报仇。”

“就凭你一人也敢闯我民团司令部,我看你是活腻了。”张敬武起身想拿取挂在衣架上的枪,不想慌忙之中又伤了胫骨,刀伤痛得他动弹不得。

“少废话,拿命来。”何晨雨话完拔出匕首刺向张敬武。

张敬武手无寸铁,再加有伤在身,只有左右躲闪。贺晓琳则惊慌失措向屋外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啦。”

张敬武一味地躲让,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他仰天叹道:“枉我一世英名,没想到今天死在你小子手里,老天不公啊。”

“张敬武,这些年你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说着手握匕首刺向张敬武。

眼看匕首就要刺进张敬武的身体,这时贺晓琳突然扑了上来,替其挡了一刀。何晨雨杀错了人,而且是女人,他此刻内心愧疚不安。正当这时,外面团丁问声赶来,将洞房团团围住。要不是贺晓琳为张敬武挡刀,他早就去见了阎王,此时的何晨雨已无心思报仇,破窗而出。

何晨雨跳出窗来,外面团丁纷纷开枪射击,他贴地翻滚到围墙下跃身想翻出墙去,不料被一枪打中左肩下方,他又掉了下来。团丁纷纷围上来欲想活捉何晨雨,他一个鹞子翻身起来,挥刀砍死冲在前面的四五个团丁,然后忍痛翻出司令部。

贾三看何晨雨翻墙逃走大声喊道:“快追,一定要把他抓回来。”

何晨雨翻出墙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外面接应的战士们连忙将他扶起,二蛋慌忙说道:“哥,哥受伤了。”

“我,我没事,快,快撤。”

战士们掩护着何晨雨迅速撤离朱家镇。

贾三带着人从司令部一路追来,一边追一边开枪射击。不一会儿,战士们将何晨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也化整为零消失不见。团丁们紧跟神武团战士屁股眼追,追着追着一个人影都没了。贾三一头雾水,骂道:“他奶奶的,一个人都没了,兄弟们,撤。”贾三没有抓到人,只好回司令部复命。

张敬武睁开眼正庆幸自己还活着,当看到贺晓琳躺在他的怀里和自己占满鲜血的双手时,他才意识到是她替自己挡了一刀。张敬武抱着贺晓琳缓缓坐下,喊道:“晓琳、晓琳,你没事吧?”

贺晓琳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

张敬武对外面大声喊道: “快,快请大夫,快请大夫来。”

吩咐完团丁,张敬武抱紧了贺晓琳,说道:“晓琳,你坚持住,大夫马上就到。”

这一刀可在要害之处,贺晓琳自知已经离死不远,她宽慰张敬武说道:“敬武,我,我没事。”

张敬武平日里杀个人眼都不眨一下,双手可谓是占满了鲜血,可今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湿脸颊,哭道:“晓琳,你怎么这么傻,为啥要替我挡这一刀,大不了他要了我张敬武的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贺晓琳躺在张敬武怀里已经是奄奄一息,她挣扎着又说道: “敬武,我爱你,我不想你有事,就算为你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张敬武搂紧贺晓琳哽咽道:“晓琳别瞎说,你不会有事的,大夫马上就到,你一定要坚持住。”

“敬武,我,我有一件事求你答应我。”

张敬武问道:“晓琳,什么事你说?”

“我和叔叔不远千里来康城任职,一路来都是你在背后支持。我走后,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叔叔,行吗?”

贺晓琳到死都还在替贺金铭着想,也做了一个侄女应尽的责任。 这时的张敬武也顾不了愿不愿意,为了让贺晓琳安心,他毫不犹豫答应道: “晓琳,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

贺晓琳痛苦地又说道:“敬武,谢,谢谢你。”话完断了气。

大喜之日突变丧事,张敬武已经崩溃,他抱着贺晓琳嚎啕大哭。

贾三在屋外听到张敬武连哭带吼,他知道是贺晓琳死了,没有抓到凶手的他也不敢进去安慰,一个人在屋外徘徊着。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张敬武依旧泣不成声,贾三硬着头皮进屋安慰道:“团总,贺小姐已经去了,你要痛惜自己,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能再动了胫骨。”

贺晓琳死了,张敬武正在气头上,他想惩治凶手来泄愤,问道:“贾三,凶手抓到了没有?我现在要将他碎尸万段,替晓琳报仇。”

贾三没有抓到人,不敢抬头看张敬武,低着头回道:“团总,凶手有人接应,让他跑了。”

张敬武此时想要把凶手大卸八块,可贾三没抓到人,他只有把怒气往贾三身上撒了。张敬武起身上前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将贾三扇到了墙角跟,他指着贾三愤怒的骂道: “你们这些废物、饭桶,我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贾三的脸被张敬武一巴掌打得火辣辣的,嘴角鲜血直流,他边摸着脸边回道:“团、团总,都是小的无能,我下去继续追查,一定把凶手抓回来。”

张敬武狠狠地说道: “你下去全县搜捕,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抓到凶手。要是再抓不到人,就别回来见我。”

贾三吓得大汗淋漓,不敢接近张敬武,远远答应道: “是、是,团总,小的这就去。”

何晨雨刺杀张敬武未成,自己却受了重伤,回到廖家庄的他因流血过多昏迷不醒。二蛋留下几个战士照顾何晨雨,他独自一人连夜去请郎中。

半夜时分,二蛋请来了郎中。郎中把完脉,看了看伤口叹道:“哎,伤得不轻啊,这一枪已经伤及到五脏六腑,怕是没救了。”

战士们听到何晨雨伤势严重已经无法医治,都央求郎中想尽一切办法救人。二蛋更是跪在郎中面前求道:“老先生,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哥。”

郎中扶起二蛋说道:“先起来说话。看在神武团平日里除暴安良造福百姓的份上,我尽力而为。我先帮他取出子弹,然后敷上秘传的膏药,能不能活命就看他的造化了。”

郎中话完打开医药箱,取出器具开始手术。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郎中终于从何晨雨体内取出了弹头,然后给他缝合伤口再敷上膏药包扎好。一切顺利完成,郎中收拾好器具,临走时说道:“三天之内他如果还没有醒来,你们就给他准备后事吧。”

二蛋付了钱又送郎中出了屋,谢道:“老先生,谢谢你!”

贺晓琳死在了朱家镇,死在新婚之夜,这让张敬武伤心痛绝,伤心他再也没有了红颜知己。伤心之余他还有些担心,担心贺晓琳这么一死,他该如何向贺金铭交代。若瞒着不报,这贺晓琳的尸首又该如何处置,上报又怕贺金铭饶不了他,此时的张敬武内心非常的纠结。事情发生了总要去面对,一味地回避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张敬武因为爱贺晓琳,所以他想通了,他要勇敢面对贺晓琳的死。

第二天,张敬武早早到了白马关,到了县府他第一时间去见贺金铭。他来到贺金铭办公室外又迟疑了,不敢进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贺金铭开口。

这时贺金铭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张敬武在外面徘徊,奇怪地问道:“张团总,这大喜日子你不待在朱家镇,来白马关有事吗?”

张敬武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

贺金铭主持完婚礼就回了白马关,对朱家镇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又问道: “晓琳人呢,怎么不见她和你一起来?张团总,我这侄女一向固执,太强势,你一定要担当着点,以后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

张敬武听贺金铭这么一说,心里倍加难受,更开不了口。一个堂堂大丈夫在危难之际没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反倒是让她替自己挡刀,张敬武心里就像被刀子割似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顾不了什么尊严,扑通跪在贺金铭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张敬武一哭,倒把贺金铭吓了,这大白天的怎么说哭就哭,又问道:“张团总,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张敬武哭道:“我张敬武不是东西,我贪生怕死,我害死了晓琳。晓琳,我对不起你。”

贺金铭着实一惊,他现在这才知道贺晓琳出了事,又连忙询问道:“张团总,晓琳到底怎么了?”

“昨夜,有刺客闯进司令部来杀我,晓琳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刀,因伤势严重,没能抢救过来。”

贺晓琳的死,让贺金铭非常生气,他生气不是因为失去了侄女,而是再也没有了控制张敬武的棋子。贺金铭责骂道:“张敬武,我昨天把晓琳活蹦乱跳的交给你,没想到,没想到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你这个混账。张敬武,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饶不了你。”

“这件事是我张敬武对不起晓琳,晓琳临走时嘱咐我,让我以后继续协助贺县长你维持康城秩序,她的嘱咐我一切照做。”张敬武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兑现对贺晓琳的承诺,继续全力支持贺金铭。

听了贺晓琳的遗言,贺金铭非常欣慰,悲叹道:“晓琳是个好姑娘,可惜了啊。张团总,凶手你一定要给我抓到,不然晓琳她死不瞑目。”

张敬武保证道: “贺县长你放心,我下来定要抓到凶手,将他千刀万剐替晓琳报仇。”

贺金铭又说道:“还有,晓琳的丧事一定要给我大操大办,让她风风光光的走。”

张敬武应道:“是,贺县长。”

郎中说何晨雨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内醒不来,神仙也救不了他。时间已经过了两天,但他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人在弥留之际都会想着自己最惦记的那个人,何晨雨也不例外,他口里断断续续喊着冯晚晴的名子。说起冯晚晴,侦察连的战士都知道,现在何晨雨口中念叨着她的名子,大家知道是连长想她了。二蛋说道:“哥指定想冯姑娘了,我决定南下太平镇去接她,让她来照顾哥,那怕是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

另一个战士说道:“现在连长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冯姑娘,应该接她来和连长见面,记的一定要快,我怕时间来不及。”

二蛋说道:“放心,冯姑娘家我去过,我一路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接来。”

何晨雨受伤昏迷,在太平的冯晚晴似乎有一私丝感应,她最近总是心慌意乱。一个人心慌意乱了,做起事来也就心不在焉,她大清早做饭便切伤了手指。

冯母最近也察觉到女儿神情恍惚,今天果真出了事,她边给冯晚晴包扎伤口边责问道:“闺女,你最近是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

冯晚晴丝毫没有在意手上的疼痛,倒是担心着何晨雨,说道:“娘,我这两天心里慌乱的很,是不是晨雨哥出了事?”

冯母包扎好伤口说道:“你呀,一天无事竟瞎想,晨雨好好的会出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心慌意乱的。”

就在这时屋外一阵马蹄声,冯母还以为何晨雨来了,说道:“闺女你听,晨雨这不是来了吗?”

冯晚晴喜出望外急忙跑出屋去,等她出来一看才知是二蛋。冯晚晴不知二蛋此次来带着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她现在心里比早些更慌乱了。

二蛋下马来到冯晚晴跟前,语气沉重地说道:“晚晴嫂子,我哥出事了,怕是不行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听到何晨雨出事了,冯晚晴顿时感觉到天昏地暗,当即就昏死了过去。冯母见状吓得脸上苍白,连忙叫来冯冀将冯晚晴抱进了屋,她则慌忙地掐着女儿的人中。

冯晚晴在母亲的施救下终于醒来,她一睁眼便哭道:“娘,我,我要去见晨雨哥。”

冯母阻拦道:“闺女,你身子弱,不能去。”

冯晚晴哭着求道:“娘、哥,晨雨哥现在伤势严重,我要去照顾他,我不去我怕再也见不到他。”冯晚晴话完泪珠子已经哗啦啦的掉下来。

冯冀劝道:“晚晴,你躺着别动,哥替你去照顾晨雨。”

冯母又说道:“闺女听话,让你哥去照顾晨雨。”

“不,要是晨雨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也就不活了。”冯晚晴的脾气大家都清楚,她犟起来没人能犟得过。

冯冀和冯母最终还是没有犟过冯晚晴,索性就让她去了。再说这是生死离别的事,别人也替代不了,她必须得亲自去。

现在冯晚晴脑子里尽是何晨雨,她一路快马加鞭,后面的二蛋紧跟其后,一不留神就会被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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