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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乱世康城

神武团主力部队攻打白马关,廖青深奉命携防务部队坚守大营,直到天黑他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廖青深矗立在聚义堂门口,焦虑地望着大营外。这时一个战士骑马飞奔而来,他入了营下了马,跑到廖青深跟前禀道:“司令,司令,大好消息。”

廖青深忙问道:“快说,什么好消息?”

“我神武团攻下了白马关,顺利占领县城。”

“竟然如此之快,我方伤亡如何?”

“保安团弃城而逃,我神武团不发一枪便入了白马关。”

“太好了!”

“司令,大首领让你明天去一趟白马关。”

“知道了,你下去歇息吧,明天随我一同进城。”

“是,司令。”

神武团攻下了白马关,躲在候府的张敬武愤怒不已,说道:“白马关好歹也是康城国民政府驻地,他神武团竟公然占领,这是对我党国的挑衅。”

贾三说道:“谁说不是,太猖狂了。团总,下来该如何应对?”

张敬武哀叹道:“还有什么办法,只有向上面求援,我这就给省上汇报康城的近况。”张敬武拨通了省府的电话:“喂,我是康城保安团团长张敬武,找省主席汇报工作。”

秦戍接过电话说道:“主席不在,有事跟我说。”

张敬武听道声音耳熟,问道:“你,你是?”

秦戍冷笑道:“怎么张团总,我这才走几天,你就听不出我是谁了?”

“是,是秦公子?”

秦戍问道:“张团总,什么事说吧?”

“昨日神武团攻占了白马关,贺县长和晓琳出城避难,现在仍是下落不明。还请秦公子转告主席,让他调集陇南周边的部队来收复白马关,也好接回贺县长和晓琳。”

秦戍刁难道:“张敬武,你作为康城保安团团长,不能保卫康城和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张敬武为了请求支援,忍气吞声地说道:“秦公子,现在康城形势紧迫,还望你把我的话速速转告主席。”

“主席没有时间管你们这些破事,再说也没有部队可调,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张敬武低声下气求道:“秦,秦公子,算我求你了,你就算不为康城的老百姓,为贺县长和晓琳总行吧。”

秦戍语气突变,说道:“这个嘛,出兵收复白马关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马发报定西的驻军,连夜开拔康城收复白马关。”

张敬武问道:“什么事,秦公子你说?”

“很简单,只要你答应离开晓琳,我立马发报。”

张敬武毅然拒绝道:“秦公子,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这件事绝不可能。”

秦戍生气地说道:“那好,收复白马关的事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张敬武终于忍无可忍,骂道:“秦戍,你就是个混……”

张敬武还没有骂完,对面挂了电话。

贾三走近张敬武,问道:“团总,上面怎么说?”

张敬武哀叹道:“省里已经指望不上,看来想要反攻神武团,从他们手里夺回白马关,只能靠我们自己。”

“现在甘肃乃至全国都处于军阀混战期,各个地方都掌握在大大小小的军阀手里,他们表面上受省政府和南京政府的管理,可私下都在扩军抢地盘。这省政府无力顾及康城,也在意料之中。”

候耀邦说道:“团总,我们先忍耐一段日子,等暗中召集够了力量,再战他神武团。”

张敬武仰天长叹道:“哎,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神武团占领白马关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明月镇康北义军大营,阎向东为此着实震惊。想想他离白马关近在咫尺,也从未打过主意,深怕惹怒了国民政府。阎向东感慨道:“这个神武团也够狂的,竟然攻取了白马关,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神武团占领白马关直逼康北,阎向南已经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忙问道:“大哥,神武团占领了白马关,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抢我们的地盘,我们该如何应对?”

阎向东厉声说道:“怕什么?我康北义军又不像民团那个软蛋,老子现在手上有三个团,骑兵炮兵应有尽有,还怕他神武团不成。”阎向东虽然说话底气十足,但神武团势如破竹,使他心里也没底,说出大话来给自己壮壮胆。

阎向南又说道:“可是大哥,我听说神武团战士都学了啥符法神拳,个个刀枪不入,我们纵使有千军万马也不顶用呀。”

阎向东不以为然,说道:“那些都是骗人的把戏,骗骗老百姓也就罢了,想要唬弄我阎向东,门也没有。再说我已经调集了一个团部署在白马关周边,只要神武团敢打我们的主意,我让他有来无回。二弟,你下来安排人手严把通往明月镇的道路,从今天开始不要放进一个神武团的人。”

阎向东早有安排,阎向南也算是吃了定心丸,应道:“还是大哥未雨绸缪,我下来就安排人手。”

为了应对神武团对康北地区突袭,阎向东调集精锐部队部署在望子关和东岳镇附近,随时准备和神武团大战一场。

神武团占领白马关,远在太平镇的魏成龙得知后也震惊不已,他对魏成虎说道:“刚刚得到消息,神武团竟然占领了县城,真不可思议。”

魏成虎担心地问道:“大哥,你说神武团会不会南下抢我们的地盘?”

魏成龙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看他未必敢来,我这太平镇及康南各地可与康中康北不同,纵使他神武团实力再强,在我地盘上也施展不开。你看看张敬武,和我们斗了多少年,他一次也不敢南下太平找我们的麻烦,还不是不敢来。”

魏成虎听罢松了口气,说道:“听大哥这么一说,那我就没啥担心的了。”

“老二,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下来在通往康南的路上多设几处关卡暗哨,以防神武团偷袭。”

魏成虎应道:“知道了大哥。”

贺金铭叔侄二人领着家眷逃离白马关,躲避在一地主之家。夜里,白马关落入神武团之手的消息传来,贺金铭拍桌子骂道:“这保安大队就是一群饭桶,白白养了他们这么多年。白马关如此坚固的城墙,他们也守不住?”

站在身边的王秘书说道:“贺县长,这也不能全怪保安大队,是神武团太强悍了,根本无法抵挡。”

“你不用替他们开脱,丢掉白马关之罪名,日后等我回去再找他们算。”

王秘书岔开话题,问道:“贺县长,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现在我身边也没有人可用,只有辛苦王秘书你一趟,你化装潜回白马关,观察神武团的动向,也要私下联络张团总。”

“贺县长请放心,明天我就潜回白马关。”

“嗯。好了,你早点去休息,明天进城。”

“是,贺县长。”

王秘书走后,贺晓琳问道:“叔叔,神武团占领白马关,这在我们意料之中,你何必发如此大的火?”

贺金铭悲叹道:“我是气愤,我一县之长,竟然被这些刁民,这些穷老百姓追得是到处避难,真是窝囊至极。”

贺晓琳安慰道:“叔叔也不要过于自责,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敬武会夺回白马关,接我们回去的。”

贺金铭仰天叹道:“但愿如此。”

第二天,神武团开仓放粮,周边百姓都拥进白马关排队领取。粮库门口排着两条长长的队形,一队排到了西门,另一队则排到了东门。为了防止发生哄抢,廖文斗等神武团将领也到现场维持秩序。来排队的老百姓每人都领到了一袋粮食,大家笑开了颜。看到廖文斗亲临现场,百姓们大声高呼:“廖首领万岁,廖首领万岁……”

廖文斗站在粮库门口的台阶上面对着百姓们,讲道:“乡亲们,康城国民政府苛捐杂税,搜刮民脂民膏,逼得我们老百姓无路可走。现在我神武团打下了白马关,赶走了贪官污吏,今天我廖文斗就为乡亲们做回主。这县府粮库里的粮食本该就属于我们,今天乡亲们就尽情的拿,能拿多少是多少。”

所有老百姓兴奋地高呼道:“神武团万岁,神武团万岁……”

保安队长和几个团丁此时躲在临街的一间屋子里,正透过窗户看着神武团开仓放粮。一个团丁羡慕地说道:“队长,这么多粮食,白马关周边老百姓人人有份,我也想出去领一份。”

队长训斥道:“你也想去?怕是领了无命消受。”

另一个团丁问道:“队长,接下来我们有何打算,总不能这样一直东躲西藏下去吧?”

“他娘的,我也想出去,去春雨楼喝小酒找姑娘,可眼下白马关是神武团的天下,现在大家只能忍耐着。”

几人正说着,门突然开了,十几个神武团战士拥了进来。一战士厉声喊道:“都别动,把手举起来。”

队长及团丁举手抱头,几人被吓得丝毫不敢动弹。一战士问道:“原来是保安团的人,躲在这里干吗?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队长忙摇头说道:“没,没啥阴谋,我几个无处容身,才躲到此处。”

一战士挥手喊道:“都给我抓起来,听候大首领处置。”

战士们将保安大队的人手脚绑好带走。

夜里,神武团在县府召开会议,会上讨论如何处置被俘虏的保安大队长及团丁。廖文章先开口说道:“文斗哥,这有啥好讨论的,他保安大队没少和我们作对,我看就直接拉出去毙了。”

廖文斗摇头说道:“这次我神武团攻取白马关至于如此顺利,是保安大队没有做任何抵抗。念在他们对我神武团并无恶意,不如就网开一面放他们一马。”

廖青灵说道:“是啊,对待放下武器的敌人,应该妥善处理。”

各将领对此再无异议,廖文斗接着说道:“俘虏之事就这样办,下来我们接着讨论我神武团进一步的去留。青灵,你把我的想法给大家讲讲。”

廖青灵站起来说道:“我神武团占领白马关,这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想要神武团有更大的作为,我们就必须走出康城,寻找更为广阔的天地。我和叔叔已经讨论决定,接下来我们应该东进徽县、略阳二地发展。大家有何看法,都说出来讨论讨论。”

何晨雨心有顾虑,说道:“文斗叔,我们刚夺得白马关还没有站稳脚跟,这个时候东进,势必将兵力分散,不利于当下的局势。”

刘毅然又说道:“是啊大首领,万一我们东进,阎向东趁机南下,这刚到手的白马关和其他地盘不都成了别人的了吗?”

廖文斗分析道:“你们的担忧我也想过,为了应对阎向东,我准备留下钢枪连防守白马关,防务部队防守大营,这样一来他阎向东也不敢轻易来犯。张敬武现在生死未知,不足为患;康南的魏成龙就是一个盘踞在太平镇的地头蛇,他也不敢北上。只要我们相互牵制康城各方武装,他们就对我神武团构成不了威胁。”

杨宝泉接着说道:“何连长和三营长多虑了,康北义军现在虽然强盛,但阎向东意在向武都,成县,西和发展,丝毫没有南下的意思。这样来看,留下钢枪连和防务部队镇守康城足矣。”

黄燕飞又说道:“是啊,现在神武团名震陇南各县,只要我们不主动侵犯阎向东的地盘,阎向东他也不敢断然南下与我们为敌。”

最终大家都没有了异议,廖文斗补充说道:“这次东进,青灵随我一起,青深你就留在康城,守好大营和白马关。”

廖青深应道:“好的叔叔,康城方面就交给我。”

刘毅然开完会到了石家饭店,和石静茹坐在二楼楼台上。石静茹静静地靠着刘毅然,说道:“刘大哥,如果每天都像今日这样那该多好。”

刘毅然本想着打下白马关后就可以天天陪着石静茹,可事与愿违,他要跟随主力部队东进。他愧疚地说道:“静茹,我对不起你,本来答应留下来帮你搭理饭店,可是大首领又决定东进,我三营也要一同出发。”

善解人意的石静茹说道:“没事刘大哥,一切以公事为重。目前饭店我一个人能搭理过来,你不用担心。”

“不过静茹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以后要是遇到了麻烦,就找守城的将士们,他们会帮你解决。”

石静茹应道: “嗯。刘大哥,你要保重身体,我等你回来。”

石静茹虽然不想刘毅然离开,但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明白事业和爱情对一个男人来说同样重要,所以她支持他的决定。

三天后,神武团一切准备就绪,部队枕戈待发。廖文斗临行前叮嘱廖青深说道: “青深,我把钢枪连和防务部队留给你,希望你能灵活应对突发事件,务必守护好白马关和大营及江山镇的乡亲们。”

廖青深应道:“请叔放心,青深誓死守卫白马关和营寨及乡亲们。”

廖文斗拍着廖青深的肩膀说道:“好,我相信你青深。等我神武团在徽县略阳二地站稳了脚跟,便杀回来除掉阎向东和民团余部,将三县连城一片。有了这三地做根本,我神武团方可走得更远。”

“青深和将士们等叔叔凯旋而归。”

叮嘱完廖青深,廖文斗上马率领神武团三个营的主力部队出发了。全关百姓都来相送,城门外道路两旁,城门楼上都站满了人。石静茹也在城门楼上,她站在最耀眼的地方,挥着手向刘毅然道别。

刘毅然骑在马上,回头望着石静茹,也挥手道别。

神武团计划经兰皋镇过瑶坪,进入陕西地界,再一路顺江而下,然后渡过犀牛江进入徽县略阳交界。

大部队走后廖青深回到城中安排接下来的任务。县府门口钢枪连集合完毕,廖青深面向战士们大声讲道:“兄弟们,守备白马关的重任就交给你们钢枪连了,你们要听从廖连长的指挥,一同守好白马关,等大首领凯旋归来。”

战士们齐声应道:“请司令放心,我们一定守好白马关。”

廖青深又叮嘱廖文章道:“文章叔,这里一切就交给你了,千万记住要谨慎行事,且不可马虎,一定要守好白马关。”

廖文章打保票说道:“青深你就放心,白马关交给我廖文章来守,不出分毫差错。”

何晨雨又叮嘱道:“文章叔,大家都知道你喜爱喝酒,现在是非常时期,可不要饮酒误事。”

廖文章保证道:“谢晨雨提醒,叔一定管好这张嘴。”

廖青深又叮嘱道:“文章叔,以后白马关要是有紧急之事,一定要快速通知我。”

廖文章应道:“知道了青深。”

神武团主力东进徽县略阳二地开拓地盘,廖文章携钢枪连驻守白马关,廖青深与何晨雨则负责镇守大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康城异常平静,何晨雨萌生了南下太平看望冯晚晴的念头。说风就是雨,他找廖青深说明去意。廖青深也觉得康城局势较为稳定,便同意何晨雨南下太平镇,不过又叮嘱道:“不过晨雨,我只给你三五天时间,你别到了太平躲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回来。”

何晨雨憨笑道:“青深哥,那怎么会,我也舍不得兄弟们呀。”

廖青深又叮嘱道:“那便好,路上注意安全。”

何晨雨应道:“知道了青深哥。”

何晨雨要去太平看望冯晚晴,何文远准备了好多老腊肉和一些山野菜让他带上,叮嘱道:“晨雨,带上这些东西,总不能空着手去晚晴家吧,那样显得我们太没礼数。”

何晨雨不耐烦地说道:“叔,我只是去看看晚晴,又不去干别的,管那么多礼数干吗?”

何文远厉声说道:“甭犟嘴,听叔的没错。”话完强把东西挂在了马背上。

何晨雨临走前又来到村口哨岗,二蛋连忙牵住马问道:“哥,这是要去哪?”

“去一趟太平。二蛋,大营的防务你要多上点心,配合司令守好大营。”

二蛋应道:“哥你放心,有我二蛋在,他一个敌人也别想混进来。”

何晨雨拍着二蛋的肩膀说道:“好。二蛋你忙,那哥走了。”

二蛋松开马说道:“哥,路上主意安全。”

何晨雨出了廖家庄,挥鞭直奔太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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