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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乱世康城

张敬武吸取了围剿神武团失败的教训,不敢再冒然进攻,于是派人去天水甘谷县请精通拳法的八商来以拳制拳。对于甘谷八商有没有能耐破解神武团的符法神拳,张敬武对此充满期待,他迫不及待又催促贾三说:“贾三,甘谷八商怎么还没请来?围剿神武团时间紧迫,我们等不起啊。”

“派出去的人都已经七八天了,按理说应该是回来的时候了。团总您先别着急,下来我再派一波人去请。”

“嗯,一定要快。”

“是,团总。”

自神武团劫了阎向东的枪以后,一边要防御他来报复,一边又要抵御民团的围剿,形势所谓非常严峻,廖文斗特此下令所有将士坚守大营不许外出。此令一出,何晨雨南下太平镇看望冯晚晴的计划又成了泡影。

康城近来几支武装之间成拔剑弩张之势,不过整个陇南及西北军阀之间的混战有所平息。整个大环境太平了,冯稷的马帮又准备着北上兰州。

夜里,冯晚晴听说马帮次日就要北上,她迫不及待去找哥哥,希望此次能够同行。冯晚晴来到库房,冯稷和佣丁们正在盘查货物,她向前问道:“哥,明天就要北上兰州吗?”

冯稷明白冯晚晴的心思,反问道:“是啊,怎么晚晴,又想跟我北上去见晨雨?”

“嗯,我已经半年没见过晨雨哥了,也不知他现在可好。”

冯冀看着妹妹闷闷不乐,安慰说:“晚晴,高兴点,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跟哥北上。”

“知道了哥。”

次日一早,马帮出发了。

今年康城闹军阀,各地土匪又猖獗,一个姑娘出行是非常危险的,冯晚晴也自知这一点,所以她这次把自己梳妆打扮成男儿身。你别说,她这女扮男装还挺俊俏,一般人还真分不出来。

冯稷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冯晚晴:“这是咱晚晴妹妹吗?晚晴,你别说,你这一上路,谁会知道你是女儿身?”

再配上腰间的长鞭和飞镖,活脱脱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

马帮出发的早,下午到了江山镇,预计晚上到达白马关,休息一日再北上兰州。冯晚晴到了江山镇就不想再同马帮北上白马关了,她要直接去廖家庄找何晨雨。冯晚晴下了马向冯稷告别说:“哥,我就不随你去白马关了。哥,最近西北局势初稳,你北上兰州一路上要注意安全。”

冯稷嘱咐说:“哥的安全你不用管,你倒把自己管好了。晚晴,见到晨雨兄弟替我问好。还有,马帮北上少则半月,多则月余,你就不用等我们了,停留几天就早点回家,别让娘在家担心。”

“知道了哥。”

冯晚晴初来廖家庄,对神武团的规矩一点不了解,她没有经过战士们的同意硬闯关卡,终被抓了起来。负责村口关卡的是二蛋,他瞅着冯晚晴厉声问道: “你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胆子倒不小,一个人敢闯我神武团的关卡。说,干什么的,是不是张敬武派来的探子?”

冯晚晴摘下帽子,盘在头上的头发散落下来,她质问道:“都说神武团战士个个是英雄好汉,你们一帮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这算什么好汉?”

神武团有规矩,将士们不能欺负老弱妇孺,二蛋连忙道歉说:“对,对不住姑娘,你怎么这般梳妆,你到廖家庄有事吗?”

“我找人,我找晨雨哥,他是你们神武团的人。”

二蛋惊讶地问道:“你再说一遍,你找谁?”

冯晚晴又重复一遍说:“何晨雨,你们不认识他吗?”

“你是谁?找我哥干吗?”

“我冯晚晴,太平人。”

二蛋常听何晨雨提起冯晚晴,所以她一报上名号就知道了其身份,他连忙招呼说:“原来是嫂子,兄弟们刚才多有得罪。快,这边坐,我派人去通知哥。”

何晨雨得知冯晚晴来了廖家庄,心里特别兴奋,大营离关卡少说也有两三里路,他一溜烟的功夫就到了。心情激动的何晨雨抱起冯晚晴就转起圈来,舍不得放下。

冯晚晴则羞得满脸通红 ,她从何晨雨怀里挣脱下来,低头羞涩地说:“晨雨哥,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

何晨雨毫不在意地说:“没事,这都是我的兄弟。晚晴,你怎么来了,这一路上多不安全?”

冯晚晴嘟着嘴说: “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来看我,我只有厚着脸皮来找你。”

何晨雨想想这段时间忙于事业忽略了冯晚晴,心里也是非常愧疚,他紧握冯晚晴的手满怀歉意地说:“晚晴,对不起,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没能去看你。今天让你不顾安危来找我,我何晨雨真不是男人。”

冯晚晴忙说:“晨雨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一定是很忙,腾不出时间来看我。你不是书信说最近北方有所太平,哥也就筹备马帮北上,我也索性跟着一同来了。”

何晨雨拉着冯晚晴的手一起回家,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二蛋说:“二蛋,哥先回趟家,这里看好了。”

二蛋应道:“哥你放心,这里有我。”

何晨雨高高兴兴领着冯晚晴回到家,蹲在门口抽烟的何文远连忙起身迎接,热情招呼道:“你,你就是晚晴姑娘吧?”

“是我,叔叔好。”

“好,好,快,快进屋。”

冯晚晴初到何家,何文远非常高兴,这可是他未来的儿媳,他开始忙着起锅烧饭。

得到何家人的待见,冯晚晴打心低也特别欢喜,她看着何文远一个人忙碌着,于心不忍,钻进厨房叠起袖子说: “叔叔,你老别忙乎了,饭我来做。”

何文远连忙说:“那,那怎么行,你可是第一次来家里,怎么能让你做饭。晚晴,别看叔一把老骨头,这饭菜可烧得好吃。”何文远的心愿就是把何晨雨养大,看着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现在甭提心里有多高兴。

何晨雨说:“晚晴,你是不知道叔的手艺,烧得饭菜那个叫香,保你吃了忘不了。”

何文远瞪着何晨雨说:“晨雨,快带晚晴到外边去唠。”

“叔叔,那,那辛苦你了。”

夜里,何晨雨和冯晚晴茶余饭后坐在院落里又望着星空,每当二人南北相隔想着对方的时候,都会对着星空,对着牵牛织女星说起心里话。今天二人终于又可以肩靠肩坐在一起,诉说思念。

何晨雨静静地看着冯晚晴说:“晚晴,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康城就会太平,到时候我就到你家提亲。”

冯晚晴娇羞地说:“晨雨哥,谁,谁说要嫁给你啊,我要留在娘身边,照顾她一辈子。”

何晨雨傻傻地追问道: “晚晴,你不喜欢我,不想嫁给我吗?”

看着何晨雨憨厚的样子,冯晚晴做着鬼脸笑道:“晨雨哥,我是在逗你玩,我这辈子认定你了。”

“你这丫头片子。”

二人嬉戏打闹着。

直到深夜,二人依旧坐在院落里说说笑笑,诉说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

大概过了小个半月,贾三终于把甘谷八商请到了朱家镇,这几人个个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张敬武对甘谷八商寄以厚望,亲自在司令部外迎接,看到几人下马而来,他连忙上前热情招呼道:“诸位,久仰大名,快屋里请。”

“张团总,请。”甘谷八商同张敬武进了司令部。

为了给甘谷八商接风洗尘,张敬武已经吩咐人提前备好了宴席,现在众人入座。张敬武亲自给甘谷八商酌酒,这可是他自掌管民团以来第一次这般招待客人,他举起酒杯说:“今天张某略备薄酒为八位接风洗尘。来,我敬诸位一杯。”

甘谷八商其中一人说:“张团总客气,请。”

贾三一边倒酒一边说:“我家团总听说八位拳法精妙,武艺高超,特请来帮忙。”

张敬武又说:“是啊,我张某对诸位早有耳闻,不远千里把你们请到我康城来,希望能助我一臂之力除掉神武团。”

一商人狂妄自大地说: “今天张团总热情款待我兄弟八人,我兄弟一定鼎力相助。我们在路上对神武团也有所了解,不就是一些穷百姓犯上作乱吗?包在我兄弟身上。”

“好,够爽快。不过这神武团个个精通拳法刀枪不入,诸位可不要小看了他们。”

又一商人吹嘘说:“我兄弟八人行走江湖打遍天水,还没人是我们的对手,就请张团总放心。”

张敬武又举起酒杯说:“好,我也对诸位寄以厚望,希望你们能旗开得胜。”

商人不管走到哪里,首先讲的就是利益,与神武团还没有较量,甘谷八商已开始讨价还价。一商人开门见山问道:“张团总,由此看来这神武团也不简单,想要灭了他们我兄弟几人可要下些功夫,到时候不知道有何报酬?”

“这个请诸位放心,我张敬武是从来不会亏待有恩于我的人,只要你们真能灭了神武团,我愿拿出一万大洋,怎么样?”自从张敬武接手围剿神武团,县上可没少给他拨钱,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一万大洋对甘谷八商来说,折腾个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挣得到,一人激动地问道:“张团总,说话可算数?”

“那是当然,我张敬武说话从不食言。”

张敬武给出的价钱让甘谷八商非常满意,他们爽快地接下了这桩买卖。一商人说:“好,请张团总放心,神武团就交给我兄弟八人。”

张敬武又承诺道: “只要你们灭了神武团,以后在我地盘上不管做什么买卖,不用交任何税。”

又一商人说:“张团总真是爽快之人,和你合作我兄弟几人非常愉快。”

县府会议室里,贺金铭正为民团迟迟没有围剿神武团而苦恼,他向贺晓琳抱怨说:“晓琳,张敬武首次围剿神武团失利,这已经过了半月,怎么没有新的行动?他承诺一个月剿灭神武团,现在都已经过了半月,时间不多了啊。这秦专员仍在康城,让他知道围剿未果,他一定会责怪你我的。”

贺晓琳替张敬武说着好话:“叔叔,相传神武团个个刀枪不入,张团总特意从天水请了精通拳法的高人来制衡,我想过不了多久,定能剿灭了神武团。”

“这样甚好。晓琳,下来再催促催促张团总,限期内一定要完成剿灭神武团的任务。”

“好的叔叔。”

第二天,甘谷八商早早准备就绪,就等出发。张敬武端来送行酒敬酒送行,说道: “诸位,临行前我张某再啰嗦几句,这神武团一向诡计多端,你们千万要小心。”

“就请张团总放心,我兄弟八人自当谨慎。”甘谷八商喝了送行酒,将酒碗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出发了。

张敬武此回吸取上次的教训,只派了一人前去带路,他怕又和上次一样,围剿不成反搭上几十个兄弟。

张敬武请来甘谷八商的消息被安插在朱家镇的神武团探子得知,探子及时赶回大营禀报。聚义堂里神武团将领正在商讨此事,廖文斗讲道:“张敬武从天水请来了八个精通拳法的人,想以此对付我神武团,大家说说该如何应对?”

何晨雨说:“也不知道这八人什么来头?张敬武竟不远千里请他们来对付我神武团,我看来者不善。”

廖文章叫嚷道:“就他八人也敢来挑战我神武团?文斗哥,不管他们是啥来路,今天不用你出马,让我钢枪连去宰了他们。”

刘毅然突然想起来了:“大首领,我没猜错的话,这八人应该就是声名远扬的甘谷八商,在天水一带颇有名气,可千万别小瞧了他们。”

廖青灵说:“如果他们真是甘谷八商的话,那我们可要小心一点,这八人都是练家子,功夫也不一般。”

“大家不要争论了,不管他们是不是甘谷八商,既然敢来挑战我神武团,我们都要重视。走,大家随我出营到村口会会他们。”甘谷八商来挑战神武团,廖文斗亲率将士出营迎战。

周边老百姓听说张敬武请了甘谷八商来对付神武团,都跑来看热闹。老百姓不敢靠得太近,远远观望着。

带路团丁知道神武团的厉害,不敢和甘谷八商为伍,人带到地他就溜了。

廖文斗和将领们扫视着甘谷八商,甘谷八商也打量着廖文斗等人。彼此对持着都不惧怕对方,一场激烈的决斗即将开始。

甘谷八商其中一人嚣张地问道:“神武团首领何在?快出来让我兄弟几人瞧瞧。”

廖文斗上前一步说:“我就是神武团大首领。”

这人又问道:“你就是神武团大首领?叫什么来着,廖文斗对吧?”

“是,我就是神武团大首领廖文斗,几位想必就是甘谷八商吧?”

“哟,没想到廖大首领对我兄弟几人倒知道挺多,不过这都没有关系,今天我们就替张团总灭了你神武团。”

“我神武团与你甘谷八商无冤无仇,你们何必替张敬武卖命,我奉劝诸位还是一走了之,不然后果自负。”廖文斗劝说甘谷八商,想化干戈于玉帛,不想两败俱伤。

甘谷八商另一人说: “对不起,我们虽无仇恨,但我兄弟几人收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今天我甘谷八商就要与你神武团做个了决。”

甘谷八商执迷不悟要给张敬武卖命,廖文斗也不含糊,他撸起袖子说:“既然你们决意和我神武团为敌,那就让我们领教一下声名远扬的甘谷八商,看到底有多厉害。”

这人说:“有种,今天不是我甘谷八商死,就是你神武团亡。”

决斗马上开始,廖文斗携廖青灵、廖青深、廖文章、杨宝泉、黄燕飞、刘毅然、何晨雨七人出来应战甘谷八商。神武团不想以多欺少,一对一决斗,赢了也光明磊落,传出去也不失神武团的威武。

何晨雨就要去决斗,冯晚晴担心地说:“晨雨哥,甘谷八商不是浪得虚名,实有绝技武功在身,你要小心。”

何晨雨仿佛胜券在握,自信满满地说:“晚晴放心,就凭他们几人,我们能应付得了。”

廖家庄村口有一块平地,足以容纳千人,神武团将领和甘谷八商就在此决斗。

廖文斗决斗前面对甘谷八商又叹息道:“真可惜!”

一商人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们练就了一身武艺,不为天下苍生,却助纣为虐。”

另一商人说:“少废话,当今有奶便是娘,谁给我们钱我们就替谁办事。”

又一商人大言不惭地说: “你还是操心让家人给你们安排好后事,待会伤了、残了、不小心打死了,可别怪我兄弟几人手下不留情。”

甘谷八商出言不逊,廖文章恨得紧握双拳,瞪着眼叫道:“文斗哥,让我教训教训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大家都小心。”话完一对一开始决斗。

别看甘谷八商大话连篇,他们还真有两下,使的一路路拳法都是要命的招数。

廖文章一心想着速战速决,招招急狠,可对方也不含糊,每招都想置人于死地,二人打得不相上下。从一开始决斗,廖文章就轻敌心太重,终被商人一拳击中胸膛,打了个四蹄朝天。他顿时觉得胸闷气短,呼吸困难,趟在地上动弹不得。这时围观的战士和村民们在一边摇旗呐喊,鼓励他站起来继续决斗。廖文章看着战士们和父老乡亲们对他的期望,他不能这样倒下,不然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廖文章忍痛打了个空翻起来,摸去嘴角的血丝骂道: “狗日的,这一拳差些要了老子的命,我要你还回来。”说着又和这商人打在一起。

廖文斗这边稳扎稳打,已占上风。

再看廖青灵,别以为他是教书先生,自从他投笔从戎以来功夫练得可不一般,现在可以说是孔夫子挂腰刀——文武双全,他和商人打得也不分上下。

廖青深身为作战练兵司令,功夫可要比一般人高许多,再加他年轻气盛,这就占了上风。

杨宝泉和黄燕飞平日练武刻苦用功,现在都排上了用场,打得对手措手不及。

何晨雨和刘毅然武功更不赖,招招新奇,让商人摸不到头脑。

甘谷八商刚决斗时确实打得不错,但被各将领摸清了拳路以后,就连连败阵。

廖文斗几个回合下来就打得对方无招架之力,练武之人讲究武德,点到为止。廖文斗收了拳转身要走,谁想这人侧翻起身,握拳朝他脑门打来。廖文斗眼疾手快侧身躲开,然后猛地回拳打向这人心窝,使其当场毙命。

廖文章也逐渐占了上风,他左手稍作用力向商人下身打去,商人连忙双手去挡。谁知这一拳是假,他右拳直奔商人太阳穴,商人再想回手拦挡已晚,又当场毙命。

甘谷八商已有两人丧命,其他六人都心惊胆战,不敢再继续决斗。虽然张敬武的条件诱惑人,但谁愿意要钱不要命,六人你看我我看你,相互点头逃走了。

神武团战士们一拥而上,高高托起廖文斗、廖青灵等八人,大家欢声雀跃,村民们也高声欢呼,喊着神武团万岁。

“晨雨哥站好,让我看看。”冯晚晴一直为何晨雨揪着心,直到决斗结束才松了口气,她认真仔细地检查着他的身体,看他有没有受伤。

何晨雨拍着身子说:“晚晴,我没事,就凭他们那些江湖骗子,能把我怎么样。”

朱家镇这边,张敬武和贾三在司令部等甘谷八商的好消息,两人正聊着,甘谷八商,不,是甘谷六商回来了,一片狼藉。张敬武还以为他们胜利归来,连忙招呼道:“诸位辛苦了,还有二位兄弟呢?”

六人还未从恐惧中走出来,一人战战兢兢地说:“他,他俩被打死了。”

“那就是说,你们没有灭了神武团?”张敬武这才明白自己白欢喜了一场。

这人回道:“张团总,神武团可比你们说的要武艺高强的多,我兄弟八人根本不是对手,这桩买卖我们不做了。”

甘谷八商没有打败神武团,张敬武翻脸不认人了,责问道:“他们武艺不高强,我还用得着不远千里请你们来?”

另一商人说:“张团总,你这钱我们不要了,我兄弟几人这就离开康城。”

“慢,你们以为我民团司令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张敬武龙颜大怒,自己白忙活了半月请来的甘谷八商竟然一无是处,想想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又一商人问道: “张团总,那你想怎么样?”

“来人,把他们拉出去给我毙了。”从议事堂外面进来十多个团丁,拉着六人就往外拖。

一商人嚣张地质问道:“张敬武,你,你敢杀我们?”

张敬武愤怒地说:“你们要知道这是康城,是我张敬武的地盘,杀你们几个就想踩死几只蚂蚁。”

六人看到张敬武是真心要杀他们,连忙服软求饶,一人求道:“张团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要不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兄弟六人再找神武团决斗。”

张敬武已经铁了心要杀六人,谁求情也没有用,他愤怒地说:“我给你们机会,谁给我张敬武机会,拉出去。”

六人自知难逃一死,死那也要死得壮烈,都破口大骂:“张敬武,你他娘的不是东西,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

张敬武转过身去连连挥手说: “快,快拖出去。”

六人被拖出去不一大会儿,便听见六声枪响,威震天水的甘谷八商就这样命丧他乡,真是应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晚上,冯晚晴和何文远做好了一大桌饭菜,何晨雨看着丰盛的晚餐奇怪地问道:“叔、晚晴,今天是啥日子,咋弄了这么多菜?”

冯晚晴回道:“晨雨哥,我离开家来廖家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娘一定会担心我,我想明天回太平。”

“是啊,这些天婶一定为你担惊受怕,明天我就送你回家。”

何晨雨说要送冯晚晴回家,她高兴地问道:“晨雨哥,你真的要送我吗?”

“当然。晚晴,来时让你冒着危险,明天再让你一个人回去,那我还算男人吗?”

冯晚晴此次来何家,人知书达礼又勤快,深得何文远喜爱。明天她人就要离开,何文远还真有点舍不得,他对冯晚晴说:“晚晴,下次一定再来,叔再给做好多好吃的。”

冯晚晴笑着应道:“叔叔您放心,有时间我就来看您老和晨雨哥。”

何文远又说:“晚晴,晨雨自小调皮捣蛋,哪天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只管告诉叔,叔替你收拾这兔崽子。”

冯晚晴连忙应道:“知道了叔叔。”

“晨雨哥听到没有,以后不能惹我生气,不然我就告诉叔叔,看怎么收拾你。”冯晚晴趁着有何文远袒护,揪着何晨雨的耳朵调教着他。

何晨雨服软说:“晚晴,我哪敢惹你生气,一辈子都不会。”

冯晚晴乐呵呵地笑道:“这还差不多。”

张敬武最近接连两次行动都以失败而告终,他又一边整顿部队准备着再次围剿神武团,一边在管辖区域设立关卡全县戒严,只要是神武团的人统统抓捕,一时间闹得康城各地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从江山镇南下太平镇必须要经过朱家镇,张敬武已经在这里设了路卡,盘查过往行人。何晨雨和冯晚晴来到路卡不远处不敢再往前走了,冯晚晴担心地说:“晨雨哥,民团设卡严查神武团的人,你还是别送我了,我一个人回太平就可以。”

何晨雨若无其事地说:“晚晴,你不用怕,我们就正大光明的走,要是被发现再随机应变。”

正巧这时有一支南下的商队,何晨雨和冯晚晴二人趁机混入其中。守卡团丁眼力也是非凡,一眼辨认出何晨雨不是商人,立马盘问道:“小子,哪里人,往哪去?”

何晨雨反应也快,回道:“太平人,去白马关探了个亲,这不正往回赶。”

团丁质问道:“太平人?听你口音也不像呀,说,是不是神武团的人?”

冯晚晴连忙说:“军爷,这是我家男人,他确是不是太平人,这不回去探亲吗,他和神武团没有一点关系。”

团丁慢慢吞吞地说:“这兵荒马乱的,不好好待在家里,探得哪门子亲?”

何晨雨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塞到团丁手里,拍着他肩膀说:“兄弟,这些钱拿去喝点小酒,兄弟我真和神武团没有半点关系。”

团丁收了大洋态度变了:“就你这样子,也不像是神武团的人 ,快走吧。”

这年代还是大洋管用,守卡团丁收了钱装作啥事也没有,放二人过了关卡。就这样,何晨雨一路平平安安将冯晚晴送回太平镇冯家。

就在张敬武忙着围剿神武团的这段时间里,阎向东又筹集重金购置了制造枪支弹药的机械办起了兵工厂。自阎向东开办兵工厂以来,加班加点生产,制造了大量的枪支弹药。这些武器不光装备自己的部队使用,还大肆贩卖给土匪豪强,一时间赚得盆满钵满。阎向东有钱又有枪支弹药,招兵买马自然容易,短时间内组建了三个团,另设骑兵,人称阎司令。

神武团聚义堂里气氛紧张,众将领正议讨阎向东的疯狂扩张。廖文斗神情凝重地说:“万万没想到,阎向东在这短短时间内竟然发展如此之迅速,现在康北义军下设三个团,外加一个骑兵连,兵力三千余人。”

杨宝泉担忧地问道:“现在康北义军实力大增,阎向东会不会南下江山镇找我神武团报劫枪之仇?”

黄燕飞也有所担心地说:“是啊,如果阎向东真来报仇,我神武团定遭此重创。”

何晨雨乐观地说:“文斗叔,康北义军现在虽然扩充迅速,但没有一年半载的训练,形成不了战斗力。再者说,他阎向东要南下江山镇攻打我神武团,必须先打下青龙镇,这样以来,就等于他同时跟民团和我神武团开战,我想阎向东他没有这么愚蠢。”

刘毅然又说:“通过晨雨这么一分析,阎向东我们大可不必担心,目前我神武团依旧要把精力放在应对张敬武上。”

廖青灵说:“最近张敬武在所辖区域内设卡盘查我神武团,想断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想困死我神武团。如果下来我们再找不到突破点,那我神武团真要被人家困死了。”

廖文章叫嚷道:“就他张敬武设的那些关卡,还想困死我们?青灵你放心,下来我就瞅准时机,拔了他的关卡。”

廖文斗微微点头说:“对,最近我神武团主要的任务就是打破张敬武的封锁,想办法把粮食弄进来。青深,你下来组织几支小分队,想办法出去,置办货物。”

“好的叔叔,就交给我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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