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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乱世康城

秋天的日头八九点才爬上山头,何晨雨推开门来到院里,他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时一个邮差送来一份书信,上面是冯晚晴的署名,信上的大致内容是今天让他前往白马关与她相见。何晨雨收起书信急忙收拾了一番,便匆匆赶往白马关。

冯晚晴这次来白马关也是跟随哥哥一同来的,他们此次的目的地是省城兰州,马帮在布庄卸下了一部分货物,稍作休息后又要北上。当冯晚晴到了白马关就不想再跟随哥哥继续北上了,其实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何晨雨,她找了一大堆的借口,总之就是要留下来。

冯晚晴的这点小心思冯稷又怎会不知,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他也没有反对她留下来,只是叮嘱道:“晚晴,既然你不想去兰州,那就留在白马关吧,不过你一个人不准乱跑,好好待在布庄,等我们从兰州回来再一同回太平。”

冯晚晴异常乖巧地应道:“知道了。哥,你们一路上要多注意安全。”

何晨雨收到书信立马上路了,徒步翻越清风岭,这也是从廖家庄去白马关最近的一条路。

中午,何晨雨到了白马关。这时冯晚晴早已在西门外候着,她看着何晨雨走来,撒开步子向他跑去,一头扎进他怀里。二人自太平镇一别,又有数月未见,长时间的相思之苦让他俩紧紧地拥抱着彼此。

何晨雨猛地在冯晚晴额头上亲了一口说:“晚晴,好几个月没见面了,真的好想你。”

正当中午,西门出出进进的人很多,冯晚晴怪觉得羞涩,低下头说:“晨雨哥,我,我也想你。”

二人短暂拥抱之后进了城,来到白马关小有名气的石家饭店。这时迎面而来一店小儿,此人名叫刘毅然,说他是店小儿但穿着整洁、仪表堂堂,不像是一般伙计。刘毅然上前热情招呼:“二位想吃点啥?”

何晨雨说:“来两碗面。”

刘毅然应道:“好啦二位,你们先坐,面马上就好。”

饭店里生意不错,人来人往的,何晨雨和冯晚晴来到窗户旁找了张空桌坐下。

由于廖青灵之事,何晨雨最近总是闷闷不乐,今天虽然见到冯晚晴心情大好,但也难掩心中的忧伤。冯晚晴察觉后问道:“晨雨哥,今天怎么不高兴?”

“没,没有呀。”

冯晚晴追问道:“晨雨哥,我知道你有心事,是不是我哪惹你不高兴了?”

何晨雨连忙解释:“不,不是,和你没关系。”

何晨雨爱着冯晚晴,凡事也不想瞒着她,他把廖青灵最近的遭遇细细讲来。冯晚晴听后心里颇不是滋味,从没有骂过人的她也张口骂道: “这些人简直是丧尽天良,是畜牲,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这时刘毅然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面放在桌上,招呼道:“面来了,二位慢用。”

邻桌坐着三四个青年,一人无意间看了何晨雨一眼,他觉得此人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想不起来。这人于是问了问身边的其他人,那几人也看着眼熟,但都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突然一人想起来了,他放下筷子低声道:“这,这不是年初在白马关痛打马彪救人的那,那兄弟吗?”

几人终于都想起来了。

何晨雨和冯晚晴吃罢要走,邻桌那几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一人问道:“这位兄弟可是当初在白马关痛打马彪的少年?”

何晨雨感到惊讶,他也没有故意遮掩,反问道:“是我,你们是?”

这个青年敬畏地说:“是这样,那天我兄弟几个正好路过,便目睹了你的壮举。兄弟,你那天打马彪打得那才叫痛快,真给咱白马关老百姓出了口恶气。”

何晨雨谦虚说道:“算不上啥壮举不壮举,只不过是教训教训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而已。”

几人聊得起了兴致便又坐下,又点了一桌下酒菜喝起酒,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见如故,真应了那句酒逢知己千杯少。

刘毅然愣在一边,原来坐在他面前的年轻人就是人们口中所传说的英雄好汉,他也是打心底欣赏何晨雨的为人,他从柜台提了两壶好酒来到大家跟前:“原来小兄弟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说的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真气度非凡。小兄弟,今日有缘相识真是三生有幸,这顿酒菜钱算是我请了。”

何晨雨一向从不吃人便宜,他起身推辞道: “大哥为人家做事,也不容易,怎能让你破费。”

“钱是啥?身外之物,这兄弟情义才是最重要的。”

何晨雨起身抱拳道:“既然大哥这么说,来,坐下一起喝。”

从谈话之中了解到,刘毅然家也在江山镇,是何晨雨邻村的,只不过他从小进城做工,二人不相识罢了。

在大家喝得正来劲的时候,饭店后堂出来一位千金小姐,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出来便朝刘毅然挥着她那纤纤玉手:“刘大哥,刘大哥你来一下。”

刘毅然听到后起身对何晨雨几人说道:“对不住了,兄弟们先喝,我去去就来。”

唤刘毅然的这位小姐正是石家饭店老板的女儿石静茹,她把刘毅然拉扯到后堂,送给他一个精致的盒子。刘毅然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名贵的怀表,他推辞道:“静茹,这个我不能收。”

“刘大哥,这是我托人从省城特意给你买的,你不喜欢吗?”

“不,不是。这表实在是太贵重,我不能要。”一块怀表对石静茹来说不值一提,但对刘毅然一个做工的人来说,也许要他一年的工钱。

“刘大哥,这些年你在饭店任劳任怨,帮爹爹搭理生意,才有了石家饭店的今天,我送你一块表算得了什么。刘大哥,你就收着。”

“那,那我收下了,谢谢你静茹。”刘毅然打开怀表,怀表内盖镶饰着石静茹的半身像,栩栩动人。

石静茹望着外面的何晨雨等人突然问道:“刘大哥,外面和你喝酒的那些人都是谁,以前我怎么没有见过?”

“都是刚结交的朋友,其中一人就是年初痛打马彪的少年英雄。”

“原来是他,年轻人真教人佩服。”

“静茹,要不要认识一下我这些朋友?”

“好啊,刘大哥的朋友我当然想认识了。”

刘毅然带着石静茹来到大家跟前,介绍道:“兄弟们,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石老板的女儿,静茹。听说大家都是少年英雄,想来认识一下。”

何晨雨起身招呼:“刘大哥,石小姐一起坐。”

“静茹姐姐这边坐。”冯晚晴比石静茹年小几岁,管她叫起姐姐。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大家各自散去,何晨雨和冯晚晴就要离开,刘毅然挽留道:“晨雨兄弟,天色不早了,不如住下来明天再走,这清风岭一路来极为陡峭,赶夜路是非常危险的。”

何晨雨推辞道:“谢谢刘大哥好意,这路我熟悉,也常走夜路,就不给你填麻烦了。”

石静茹是这里的主人,她做得了这儿的主,热情地说:“晨雨兄弟,晚晴妹妹,你俩就住下,店里房间宽裕,也不差你们那一间。”

既然石静茹都说了话,二人也不好再推辞,冯晚晴谢道:“静茹姐姐,那,那就给你添麻烦了。”

“晚晴妹妹见外了,以后把这就当自己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静茹姐姐真好!”

何晨雨和冯晚晴也不常来白马关,对这里的美景知之甚少,闲暇时刻便没了好的去处。作为东道主的刘毅然,给二人推荐道:“晨雨兄弟,晚晴姑娘,这关外的云台山可是一绝,来白马关不登云台山那可算是白来。”

“不瞒刘大哥,我也不少来白马关,但都从未登临云台山,看来我是白来了,今天我定要带晚晴去领略一番。”

“这云台山最美莫过于晚照,现在正是登山赏景的最佳时间,尽情的去游览吧。”

何晨雨和冯晚晴出了东门,过了中山廊桥,很快到了云台山脚下。现在正直深秋,满山的枫树叶子都红了,在夕阳照射下,整个云台山仿佛披上了一件火红色的大褂,着实醒目。二人手拉手行走在林间小道上,犹如一副美丽的画卷。

二人花了很大的功夫,终于登上了山顶。云台山是白马关周边最高的山峰,站在山顶上四面八方尽收眼底,真所谓是一览众山小。白马关关城就在山脚下,看得是清清楚楚,它背靠大山,南临云台河与云台山各河相望。站在云台山上俯视白马关,那才叫雄伟壮观。有诗云:

“白马关邻白马羌,

千年残垒踞岩疆。

地连雍梁山容壮,

水下荆杨驿路长。

峻极峰高欺五岳,

阴沉谷暗蔽三光。

狰狞恶石横当道,

鞭叱无能只自伤。”

云台晚照是出了名的美景,现在正直傍晚,是观赏的最佳时间。四周山顶上都披着红艳艳的云彩,矗立在云台山山顶仿佛就像驾着七彩祥云。冯晚晴指着远方的天际兴奋不已:“晨雨哥你看,那晚霞多美。”

放着晚霞不看,何晨雨则静静地看着冯晚晴,在他心里再美的晚霞也不及她的一根发丝美。

冯晚晴在何晨雨眼前晃动着手问道:“晨雨哥,我让你看那天边的晚霞,你痴痴地看我干啥?”

何晨雨紧握住冯晚晴的手:“晚晴,晚霞是美,可在我眼里,它不及你的千万分之一。”

冯晚晴难掩心中的喜悦,她靠在何晨雨肩膀上问道: “晨雨哥,你说得都是真心话吗?”

何晨雨傻傻的举手发誓:“当然是真心话。晚晴,我要是对你有半句假话,就让风闪了我的舌头。”

冯晚晴急忙捂住何晨雨的嘴:“晨雨哥我信,我信还不成嘛,我不许你发誓。”

二人肩靠肩坐在观景亭里尽情地欣赏着晚霞,犹如一对金童玉女。

赏完晚霞,何晨雨和冯晚晴下了云台山,回到城里已经天黑。石家饭店也早已经准备好了住处,不过刘毅然和石静茹糊糊涂涂只备了一间房子,二人也不好再打扰主家,便将就住下了。其实白马关冯家布庄客房多的是,只不过是冯晚晴不想离开何晨雨,半步也不想离开。

自古以来没有拜堂成亲的男女是不能同床共枕的,所以客房里唯一一张床当然属冯晚晴了,而何晨雨则找来两条长凳并在一起当做床铺,想着将就一睡。

深秋的夜已经很凉,冯晚晴看着何晨雨以长凳为床,心疼不已,她抱来一床被子满怀歉意地说道:“晨雨哥,都是我不好,害你睡冷板凳,真的对不起。”

“晚晴,我以前也没少这样睡过,你别担心我,你快早点休息。”何晨雨从小也没少吃苦,是有风餐露宿,相比之下今天的冷板凳倒好多了。

二人将就了一夜,第二天早早起床向刘毅然、石静茹告别,何晨雨抱拳说道: “刘大哥、石小姐,这两天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天也大亮,我们该走了。”

刘毅然和石静茹把二人送到店外,刘毅然说道:“晨雨兄弟,以后到了白马关,有事尽管来找我。”

“好的刘大哥。”

石静茹拉着冯晚晴的手亲切地说道:“晚晴妹妹,以后有空多来白马关,找姐姐来玩。”

“好的静茹姐姐。”

何晨雨先扶冯晚晴上马,然后自己脚尖一登也上了马背,这马直往前冲,他用力拉住缰绳,马前蹄腾空而起。何晨雨转过身来又抱拳别道:“刘大哥,后会有期。”

刘毅然也抱拳相送:“后会有期。”

何晨雨长鞭一挥,直奔白马关西门而去。

石静茹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心中羡慕不已,她回过头来深情地看着刘毅然: “刘大哥,你看晨雨兄弟和晚晴妹妹多般配,教人多羡慕。”

“是啊,真是郎才女貌。”

“刘大哥,你也能像晨雨兄弟对晚晴妹妹那样对我吗?”

“我,我……”

“怎么了刘大哥,你不喜欢我吗?”

“静茹,我是喜欢你,但,但我配不上你,我怕辜负了你。”

“刘大哥,我看中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什么家世。我不需要你有家财万贯,只要你有一颗爱我的心,我就心满意足。”

“静茹,你知道吗?自从那天见到你,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不管付出多少也要娶到你。”

石静瑞高兴的一头扎进刘毅然怀里,这可把刘毅然紧张了个坏,毕竟二人还没结婚,街上人来人往的会遭人议论。刘毅然连忙从怀里推开石静茹,神情慌张地说道:“静茹,街上人多,让别人看到不好。”

石静茹真心喜欢刘毅然,她倒觉得没什么: “怕啥刘大哥?我迟早都是你的人。”

“静茹,我们俩的事你爹还蒙在鼓里,如果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说不定一时生气将我辞退,那,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在一起?”

石静茹立马注意了形象,同刘毅然进了饭店,二人虽然彼此相爱,但其父石霖云答不答应又是一码事。

何晨雨和冯晚晴不到中午就到了江山镇,这里有一岔口,一路南下太平镇,另一路是去廖家庄的,二人不能再一路同行了,必须分道扬镳。何晨雨跳下马,拉着冯晚晴的手说道:“晚晴,你一个人南下可以吗?要,要不你跟我回家,等冯大哥从兰州返回时你再随他们一起回太平。”

冯晚晴没有做好见何家人的心里准备,所以她执意一个人要走。本来冯晚晴是可以留在白马关住在布庄,等冯稷和马帮从兰州回来和他们一起回太平。但没有何晨雨的白马关,她一天都不想待不下去,那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冯晚晴第一次随冯稷来白马关的时候,由于走的匆忙,没有带家伙事,让她丢尽了人。而这次她是有备而来,腰间缠着她那趁手的长鞭,腰带下也藏着四五支飞镖。只要有这两样家伙事在手,就算来七八个大汉,也根本别想近她的身。再看冯晚晴今天的穿着打扮,她头发盘扎起来,戴一鸭舌帽,活脱脱一个小伙子模样,一般人不仔细观察,还真辨不出她是个黄毛丫头。“晨雨哥,我一个人怎么不成?你看我这一身家伙,他一般人也不敢惹本姑娘。”

“还是小心为好。晚晴,一路上不要贪玩,早点回家,常书信来往。”

“晨雨哥,你也回吧,回去替我向叔叔问好,下次来我一定去拜访他老人家。”冯晚晴话完挥鞭而去。

廖青灵北上平凉已有月余,家里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廖青深,廖文章,何晨雨三人矗立在村口望着北方,盼着他早日回来。廖青深一脸焦虑,忧心忡忡:“白马关离平凉千余里,也不知道哥到了没有,按日子算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你们说,是不是哥路上遇到了危险?”

何晨雨宽慰道:“青深哥你放心,青灵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安然无恙回来的。”

“青深,我看青灵路上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咋没有一点消息?”廖文章是个直肠子,说话从不经过大脑思考,想什么就说什么。

廖青深本就心急如焚,又听廖文章这么一说,现在更加忐忑不安:“不行,我要去找哥,我要把哥找回来。”

何晨雨瞪了一眼廖文章,示意他说话要有分寸,然后又安抚道: “青深哥,要不再等几日,如果青灵哥再不回来,我陪你一起北上找青灵哥。”

廖文章明白了何晨雨的示意,也连忙安抚道: “青深,刚才叔只是信口开河,青灵一向命大福大,咋会出事。就听晨雨的,再等几日。”

经何晨雨和廖文章的安抚,廖青深情绪又平稳下来:“但愿哥能平安回来。”

廖青灵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他落难的时候,好心的老头救了他,又收留他,这份恩情他永远不会忘记。在叔侄二人途径天水时,他购买了不少米面送到老大爷家里,还给了十几块大洋。这些粮食足以让老大爷吃到来年秋收,这些钱也足以让他安享晚年。

老大爷激动的握着廖青灵的手:“年轻人,你真是个大好人,我老头该怎么谢你。”

“老大爷,是你救了我,并收留我住下,您的恩情我都记着。老大爷,您要照顾好自己,以后如果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长年没有儿女在身边陪伴的老头,突然感觉到有人孝顺的滋味,竟然是那么温暖,他热泪盈眶:“好人啦,年轻人真是个好人啦。”

廖青灵北上平凉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一路又是徒步,所以走了一个多月,然而归来时叔侄二人购买了两匹好马,一路又快马加鞭,这不到十天就到了白马关。回到白马关地界,廖文斗再也控制不住对家乡的眷恋,他一路走走停停激动万分。到了江山镇,廖文斗更是下了马,他要一路走回廖家庄,要好好踏一踏这家乡的土地。家乡哪里有了变化,廖文斗都要问一问廖青灵,廖青灵也是一路不厌其烦地给叔叔认真讲解。

廖文斗感慨万分:“这些年家乡变化竟如此之大。”

“叔,你当年离家时还是清政府,现在都民国十七年了,这些年家乡说变也变化不少,说没变它也一点也都没变,乡亲们的日子依旧苦不堪言。”

“是啊,乡亲们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艰难了。”

廖青灵历经数月终将廖文斗从平凉请了回来,今天村民们自发聚集在村口迎接,老老少少站立在道路两旁,足有四五百人。廖青灵指着村民激动地说道:“叔,您看,乡亲们都来接您。”

看到村民都来村口迎接自己,廖文斗顿时热泪盈眶:“都这么多年了,乡亲们还记得我廖文斗。”

廖青深第一个扑上来拥抱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叔叔 ,激动万分:“叔,我们终于把您盼回来了,乡亲们也都天天盼您回来,盼您回来带领大家对付张敬武。”

廖文斗离家时廖青深还没有出生,他对这个侄儿一无所知:“你是?”

廖青灵向叔叔介绍道: “叔,这是二叔家的青深。”

“一晃这么多年,都长大成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廖文斗很惊讶,突然又多了个侄儿,心里甭说有多高兴。

何晨雨这时也上前打招呼:“文斗叔、青灵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青深哥这段时间都快急疯了。”

“是啊哥,我还以为你们回不来了。”

廖青灵拍着廖青深肩膀说道:“青深,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没有你在家替哥照顾父母孩子,我哪有心力去请叔叔。”

“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何文远作为廖家庄的保长,今天哪能缺席,他上前握着廖文斗的手诚心相迎:“文斗老弟,你终于回来了,我代表廖家庄所有乡亲欢迎你回来。”

“文远老哥,这些年辛苦您了,为了乡亲们您也没少奔波。”

“都是为了乡亲们,应该的。”

接着廖文章上来和廖文斗叙旧,他们可是儿时的玩伴,二人聊起儿时的趣事都哈哈大笑起来。

廖青灵打断廖文斗和廖文章二人的谈话: “叔,乡亲们对您这么热情,您就给大家讲几句吧。”

“是啊,乡亲们对我如此热情,那我就说几句,来表达我对乡亲们的感激之情。”廖文斗爬上村口旁边的一个小土丘上,面对着村民们讲道:“乡亲们,今天你们能到村口迎接我廖文斗,我非常感动。我离家二十多年,从未和家乡有过联系,没想到今天回来你们还记得我。乡亲们,我廖文斗知道此次回来的目的,请你们放心,有我廖文斗在,他民团他张敬武休想再踏进廖家庄一步。”

你别说廖文斗还真有号召力,下面村民一片欢呼雀跃。这其中更高兴的莫过廖青灵,他觉得报仇有望,这段时间来的辛苦奔波总算没有白费。

叔侄二人刚回来便迫不及待在家中连夜召集廖家庄有志青年,与他们一起商量如何对付张敬武。以前村民们深受民团压迫,苦于没人领头反抗,都敢怒不敢言,现在好了,有廖文斗在,大家畅所欲言。

看到青年们踊跃发言,廖文斗心里也无比喜悦,他激情洋溢地讲道:“乡亲们,是他张敬武欺人太甚,不让我们老百姓有好日子过,那我们就团结起来反抗,打倒他张敬武。话又说回来,张敬武也不是纸老虎,想要彻底打败他,我们必须要组织一支武装力量。只有我们自己强大了,才不受别人欺负,才能保护好我们的妻儿老小。”话完,屋里响起一片欢呼声和掌声。

廖文斗清了清嗓子接着讲道:“我们于其身受压迫,不如站起来反他张敬武,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出路,更好的生活。”

青年杨宝泉站起来说道:“文斗叔,您说我们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跟着您干。”

“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谁有好的计策,说出来大家一同讨论讨论。”

廖文章一向急操,张口就说:“文斗哥,这有啥好讨论的,现在乡亲们都听您的,您带着咱们杀到燕河镇,活捉他张敬武不就行了。”

廖文斗沉着冷静:“胡闹,我们现在的力量有限不说,且没有一件像样的家伙,怎么和张敬武斗,那不是拿着乡亲们的命去赌吗?这样不但报不了仇,反而给了张敬武以暴乱的借口打压我们。”

“文斗哥,那您说该怎么做?”

“目前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得到更多老百姓的支持,让他们心甘情愿跟着我们干。”

何晨雨突然想出了一个办法:“文斗叔,您不是精通拳法吗?我们何不以您的名义广招人徒,表面授受武艺,私下武装自己。等力量发展到完全可以抗衡民团,到时候再揭竿而起。”

廖文斗拍手叫好:“晨雨这个主意不错,做大事者不能急于求成,要一步一步的来。大家觉得如何?”

廖文章的主意没有被采纳,他心里不痛快了,发着牢骚:“文斗哥,依晨雨的说法,那咱们要等到猴年马月?”

“文章啊,我们要遇事冷静,千万不能冲动,你要知道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必须准备充分了才能起事。如果现在我们冒然行动,万一杀不了张敬武,他就会大举反攻,不会再给我们机会,到时侯就成了打蛇不成反被蛇咬的局面。”

廖青灵说道:“叔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准备充分了才能行动,不可操之过急,下来我们商讨一下招学徒的事宜,尽早实施起来。”

何晨雨拍着廖文章的肩膀说道:“文章叔您放心,等我们的力量强大了就杀到燕河镇,到时候生擒张敬武的机会留给您,您看怎么样?”

“行,说好了,到时候张敬武留给我,谁也别跟我抢。”话完大家哈哈大笑。

廖青深半天没吭声,他似乎有些顾虑,问道:“叔,您说我们收徒授艺,张敬武会不会来管?如果这时候他插手进来,那我们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吗?”

“天下之大,那里没有开馆招徒授艺的?这又不是违法之事,他张敬武没权管。”

打消了廖青深的顾虑,大家也没有了其它意见,廖文斗开始安排任务:“好了,大家都静一静,现在我安排一下明天的任务。青灵,明天你带几个人去白马关周边张贴告示,召收人徒;青深就去青林镇郭镇附近一带;文章嘛就去斩龙镇。”

大家都有了任务,唯独何晨雨没有,主意是他出的,他可不想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急忙问道:“文斗叔,我呢,我怎么没有任务?”

廖文斗笑道:“晨雨,我看你人小,就没有给你任务,你就待在家里等大家的消息。”

何晨雨可是一向比较活跃的人,啥事都爱参与,这事怎么能少了他,又据理力争说道:“文斗叔,我都二十岁了还小?我也要去。”

廖文斗是不知道何晨雨的厉害,所以不敢委任,但廖青灵是知道的,知道他人虽小但机智聪明,关键时刻能顶得上,帮其说道:“叔,您可别看晨雨年龄不大,可功夫了得,做事又严谨,就让他去吧。”

“行,那晨雨就跟我在江山镇一带招徒。”

“文斗叔,江山镇有您负责就行,我要去太平镇。”何晨雨一心要去太平镇,一来为公,二来又可以和心上人相聚。

何晨雨要去太平镇,这让廖文斗很是惊讶,他当即拒绝: “晨雨,太平镇那可是土匪窝,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文斗叔,太平镇没您说得那么危险,再说我也不怕。太平镇接连陕川,到那里可以招到更多的人。”

“晨雨,去哪不都一样,你非要去太平镇。那太平镇可是魏成龙的地盘,一路上处处是土匪,没必要去冒那个险,你还是留在江山镇跟在我左右。”

何晨雨目的不达成誓不罢休,他又央求道:“文斗叔,我年初去过一趟太平镇,不也啥事没有,还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您就让我去吧。”

“这个……”

大家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同意何晨雨南下太平镇招徒。直到半夜,大家都有了任务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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