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姚淼受不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巴掌就朝他肩膀上拍去，说：“要说就赶紧说！”

“其实我觉得植树有很特别的意义，小学那会植树节，老师要求跟父母一起植树，并写上自己的愿望，那个时候就很喜欢这种活动”廖阳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头，继续说：“但是吧，我爸基本没什么时间，不是工作就是工作，偶尔送我来上学很大可能就是出差顺路，后来再有这种活动我都不参加了”

“哦~那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想参加了呢？”姚淼摸着自己下巴问道；

廖阳斜眼看着他，思考了一会，犹豫的说：“可能是不用父母参加了吧......”

姚淼看着他，很明显一点都不相信这个理由，但也没反驳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所以呢？”

“啥？”廖阳还没反应过来；

“啥什么啥，第一个问题你都没回答”

廖阳回忆了一下，半天没说话，只是木木的 看着前面，加快了往前走的步子；

姚淼看不下去了，一脚往他腿上踹去；

“哎，家暴啊你”

姚淼白了他一眼，没管他，自己走了；

“哎呀，你听我说呗”廖阳追了上去；

姚淼停了下来，看着他：“你说，我听着”

“那个......我们边走边说”说完还指着前面的路，继续道：“估计时间不多了，我们该往教室走了”

姚淼看了看四周，确定这会没有人注意他们，便把手伸入裤口袋，迅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迅速放回口袋，对他说：“还早，还有十五分钟”接着又看了看四周，紧接道：“从这块回到教学楼大概也就五分钟的样子，加上上楼也就七八分钟的样子，所以你还有七分钟”

廖阳看着这一顿操作只能对他竖起大拇指，很快他又意识到该回答第一个问题的人是他，张着嘴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你还有五分钟”姚淼耐心的等着；

“啊......哎呦，我很想跟你去，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是总得有个原因吧！”姚淼很不解，他不懂为什么非得要跟自己去，明明其他人也可以；

“什么狗屁原因，这有什么原因啊！”廖阳声音有点大了；

姚淼扶额，他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流，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要个原因，也许是那让人头疼的安全区；

“算了，还是别说了”姚淼觉得他说不出什么原因，干脆就结束这个话题；

廖阳确实也说不出什么原因，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就是想跟他一起去而已啊，又不想跟别人一起去，别人......他突然想到了程启，好像明白了姚淼话里的意思，为什么想要跟他一起去，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先是接上了姚淼刚刚那句话：“先别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接着他又说：“回到我最开始回你的话那句话，我觉得一起植树一起干点什么事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总会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就跟前几天跟你一起去玩一样，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我很舒坦也很开心，这些感觉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跟陈启呆在一起只会想着怎么疯，怎么玩，不会想着制造点回忆来回味......哎呦总之就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那种踏实的感觉,你懂吗？”廖阳说到最后都有点晕了，什么什么感觉，什么什么在一起......

姚淼有点呆住了，廖阳的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后，他突然笑出了声，笑了一会后突然觉得不太好，停下了笑容说：“我知道了”

看着旁边的人越来越少，他说：“该回教室了，应该不早了”

廖阳看着他点头道：“嗯”

回到教室刚好想起来午睡的预备铃，他们赶紧回到了自己位置，平常这个时候尹哲强都回来巡逻一会，果然，过了一两分钟，他在教室里转了几圈，见教室里的人大多都没有睡就提醒了一下植树节报名的事，说是已经有很多人报名了，这个星期天下午就是截至时间，同时也会宣布竞争报名考试规则。

姚淼思考了一会，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小块，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折起来往后面传去；

廖阳打开那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先试一下吧，能不能去再说’廖阳笑了起来，拿起笔在上面写上：‘好诶，嘿嘿嘿，我下课就去报名’丢在了姚淼的课桌上。

姚淼看到那个嘿嘿嘿瞬间绷不住了，趴在桌子上闷声笑，他的同桌都觉得他有点吓人，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后面的廖阳看着他起伏不大的肩膀，戳了戳他的背，想提醒他别笑了，但是姚淼只是拍了拍戳他的手，继续笑，不知道笑了多久，笑困了，就刚刚笑的姿势睡着了。

三月的天气还是有点凉，窗外的玉兰花已经生出花苞，微风一吹便在枝头摇曳，静寂的教室时不时会有笔在纸上磨出的沙沙声，这种声音像是为了给平凡的高中抹上色彩，急促而有力。

廖阳已经写了半个小时的习题了，但他还没有很困，越写越精神，看着前面的人，已经换了个姿势趴着了，不过还是脸朝下，只露出一个眼睛，看起来睡得挺香的，不知怎么回事，廖阳看着安静的姚淼，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下来，趴着看了一会便觉得困了，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星期天那天下午没课，给学生休息，而尹哲强也不负众望的让那些报名去植树的同学留在了教室；

“好了，现在在教室的这些人都是报名去植树的，人数不少啊，不过没关系，高中竞争时常有的事，虽然只是小小的植树节，但也能从中收获些什么......”尹哲强已经开始在讲台上讲述竞争的意义了，不愧是历史老师；

“他要讲多久”廖阳实在听不下去了，戳了戳姚淼问；

“他开始讲高中经历了，估计要半个小时”姚淼偏头，背往后靠悄悄的说；

“我还记得我那会参加英语竞赛......”尹哲强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才意识到自己讲了多久，他连忙停下接下来要讲的故事，把话题扯了回来；

“是这样的啊，为了全面发展你们的学科，我跟每门任课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出一张卷子，一共有九道大题，语数英物化生史政地每门一道，估计不会太简单，但肯定是你们这段时间学的内容，考试时间是这个星期三的第三节晚自习，第二天晚自习会出成绩，一二名就是这次跟学校去生态公园植树的人，大家还有疑问吗？”

“没有了”报名的二十多人答道，语气多少带点失落；

尹哲强走后，班上也没有多少人了，不少人在走的时候都在小声抱怨着，叹气着，不会很简单的题目要拿到一二名肯定不简单，当然这其中有姚淼和廖阳，他们并排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一路无语，一个低着头，一个抬着头，都像是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