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轻轻关上门,屋内一切都像她离开时一样。烛火在静静地燃烧,橘红色的光晕将艳鬼的影子变得朦胧
她把钥匙和腰牌重新挂回蝎王腰间,接着她看见蝎王的袖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她悄悄拿起,是一片叶子
她愣了愣,转头去看蝎王,他的姿势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连双手交叠的顺序都一模一样
是她多心了吗?
她将叶子收好后,吹灭了烛火,躺在了蝎王身旁
艳鬼用手指描摹着他的五官,最后整个人往他那边一转,将自己脆弱的脖子完全暴露出来,然后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耳边呼吸声渐渐沉稳,蝎王睁开眼,一转头就看见艳鬼纤弱的脖子,只需要他稍稍用力……
蝎王如今已经不知该如何对待艳鬼,她背叛了自己,私自放走喜丧鬼,可是她又乖乖回来并没有逃跑
她在树林中的那番话,蝎王听得一字不落
他忽然想起来艳鬼曾与他说,将人的心交出去就是最大的豪赌
那她说还想再赌一次,是把她的心交给自己了吗?
蝎王抚上了艳鬼新房的位置,心脏的规律的跳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手心
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感受过一个人的心跳,在他的手中一直都是毫无生气的死人,像是一只破布娃娃
似乎被艳鬼心跳的影响,蝎王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了些,一声又一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明显
这种感觉奇妙极了,仿佛他手心是一只正在扑腾的雏鸟,用柔软的羽毛和稚嫩的喙攻击着他的掌心,明明那么脆弱,可是他却一动不敢动
最后蝎王松开了手,放弃了掐住艳鬼脖子的想法而是在她脖子上轻轻落下一吻,又用牙齿轻轻噬咬着,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咬痕
不想她死那就罚她一辈子都陪着自己,就算死也得和他一起死
蝎王想通一切后,浑身轻松地抱住艳鬼,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中,闭上眼沉沉睡去
他看不见的是,艳鬼的眼角滑落一滴泪
艳鬼从那片叶子猜到蝎王怕是知道自己偷偷送走喜丧鬼的事。毒蝎毕竟也是与天窗齐名的杀手组织,要不是蝎王吩咐,怎会轻易地就让她们两个离开
蝎王容不下任何背叛自己的人,于是艳鬼选择将自己的命交到蝎王手中
如果他想杀自己,那她便如他的意,如果他不杀自己,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第二天没有任何人提喜丧鬼出逃一事,就像她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艳鬼知道这定是蝎王吩咐的
蝎王千巧,这般看我做甚,我脸上有东西?
艳鬼没有
艳鬼摇了摇头,然后移开了视线,继续专注地绣着荷包
蝎王你也绣了快一个上午了,仔细眼睛
艳鬼为你绣荷包,不累
蝎王轻咳了一下,耳尖有些红
他站起来,将她手中的针线移开
蝎王你不累,我可有些累了
蝎王你陪我放松放松
说着拉她起来往外走去,不知想起什么,他脚步一顿,换了一个方向
蝎王你等我一下
蝎王让艳鬼坐下后,起身去里屋翻找着什么,接着看着他抱着一个造型奇异的琵琶走出来
蝎王以前你的琵琶弹的很好,今天你就好好当个听众,听听为夫的琵琶弹的如何?
艳鬼惊得站起来
艳鬼你是男子,怎可做娱众之事,有失体统
蝎王体统,你见我何时遵循过体统
蝎王我见你似乎有些不开心,想弹首曲子让你愉快一些,若你不喜,那这琵琶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砸了
说着作势就要抬起手把琵琶砸向地面
艳鬼欸,别!
艳鬼你弹吧,我一定好好品鉴
蝎王听她这么说才乖乖坐下,十指轻拨,雀跃的琵琶声传出,艳鬼仿佛是置身于一个大大的苗圃,里头是未经人工修整的花草,还有梅花鹿和小兔,阳光明媚,和风徐徐
毒蝎的其他人也听见了琵琶声,第一反应就是屏蔽了听力,可接着他们就发觉了不对劲,这琵琶声不似蝎王之前那些杀人的曲调,反而是充满生气与活力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毒蝎内的气氛诡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