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和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屁孩这么针锋相对的坐着,旁边还坐了个云淡风轻,专注喝茶的六公子,三个人就这么坐着,气氛不是一般的迷。
或许是因为满屋的茶香也遮不住庭聿身上那股子药味,严峫用余光多瞥了两眼那个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的少年。
“严队长,江教授的确不在我这。”少年咳了几声,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的。
听到那人开口说话的声音,严峫握紧的双手有些打颤。一旁的六公子好不惬意地抿了口茶,那双眸子就那么望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严队长,我与江教授还是有交情的,中老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如此,严队长为何不考虑下与我合作?”庭聿自然是想合作的现在的情况无论对谁都是不利的,如果真的想搞垮其中一方,就必须有两队人合在一起。
“警方不会和毒枭合作的。”严峫面无表情道,严峫论资质是老刑警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还是明了的,只是想到江停,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早没了往常的坚定。
“严警官换位思考下,你觉着一个毒枭会希望和警察合作吗?大家都是寸步难行,只不过是报团取暖而已,洁身自好也好、昧不过良心也罢,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要么有福同享,要么一起——死。”最后一个字咬的十分狠厉,庭聿虽然病气十足,但是此刻说的时候又那么当仁不让,少年的傲气与狂妄,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您现在也是穷途末路了?”严峫倒是对于对方的趋势选择忽略,声音虽然带了些疲惫,但是身子骨依旧是挺直的。
“不,我只是不喜欢没有把握而已。”庭聿摇了摇头,那双蓝色的眸子十分亮眼。
“秦川是不是和江停在一起。”这句话明摆着是肯定句,但是又有太多的力不从心。
这下子是庭聿没了话可说,倒是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六公子放下了茶杯。
“严队长和秦老板关系是真的好啊。”宫野长冽笑着迎上严峫的目光。
“看样子是的,合作的事情警方这边会考虑,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下庭老板。”严峫新奇那喝茶人的身份,但是更想知道庭聿的想法。
“只要能端了乔伊斯,到时候我亲自把蓝金交给警方。”
宫野长冽目光停在说话人身上,情绪有些不明朗。
严峫就只剩下错愕了,但是说话的少年依旧是那么的平静,那张漂亮的面皮子底下,所有的情绪藏的滴水不露。
——
“伤这么重,换个人恐怕就不行了。”穿着白大褂的人从屋子出来摘掉口罩,露出那张精致的脸。
“他现在怎么样?”穿黑衣的人靠着墙和那医生打扮的人搭话。
“死不了。”那人云淡风轻来一句,眯着眼睛看向秦川,从上到下大量着那人。
“你说话非得这么气人?”千岛淮稚脸色欠佳地从后面搭上那人的肩膀,语气尽是埋怨。
“讲实话而已,行了,没我事了吧。”那人语气吊儿郎当的,轻浮至极,但是眸子里又丝毫没有任何波澜。
“七哥哥业务繁忙,弟弟怎么敢拦。”千岛淮稚看了 一眼那靠着墙的人,收回了自己的手,恢复了往日平淡的模样。
“不拦就好,行了,没兴趣蹚你们这摊浑水,你没死就没我事了,阿冽让我来的时候,可是嘱咐我过来收尸的。”秣回把白大褂脱下来,从里面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
秦川闭着眼睛养神,只是在听到那句阿冽的时候,想起了另一个人的脸。
“秦老板,你就不担心你家庭聿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千岛淮稚说话依旧是有就是有气无力的,只不过强撑着打起精神和那人斗个嘴。
结果那被搭话的人连眼睛都没睁开,自顾自贴着墙向另一个房间走去,只能听到门被咣当关上的声音,再者就没有了。
那人时没了身影,这边的气氛立刻沉了下来。
“阿冽的意思是阻拦庭聿,省的蓝金流失,你呢,小祖宗?”秣回没了刚才的轻浮,反而一股子老成劲。
“乔伊斯这边扣下了江停,建宁肯定有动作,津海那边,齐长鸥死了,线索中断,暂时摸不到这边,我现在担心的是秦川,他来这到底是不是意外。”九公子拿出扇子,目光十分深邃。
“蓝金自开始启于樱道院,老师隐世,不愿掺和,到是你和阿冽陷入太深,把握好尺度,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
“那庭聿呢?”千岛淮稚想起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你说阿聿啊,他一心想复仇,也是可怜的孩子,但如果将蓝金让出去,大义灭亲你们不做,我就替你们做。”
“七哥哥这么狠心,我还以为你会念个旧情放了你那可怜的小外甥。”眉毛微挑,九公子一副看戏模样。
“怎么,九弟弟是在为我小外甥抱不平还是为了我们六公子抱不平?”秣回笑了笑,只不过语气不善。
“没呀,只是怕哥哥到时候动手的对象不对,没人管住我们的小阿聿可是会让我们很头疼的。”千岛淮稚虽然是笑着,但是眼里早没了笑意。
“你们到是会下棋,知道怎么制约,可惜你们还是算的过于粗略,让秦老板钻了空子,可惜了可惜了,秦老板绝对是神之一手,落子就激起千层浪,我倒是期待他的表现。”
“和你一样,看好戏,樱道院不是专业的嘛。”
“江队长到是惬意。”秦川看了一眼坐沙发上喝茶的人,又匆匆移开目光。
江停没说话,依旧是捣鼓着自己的茶。
秦川坐过去的时候,江停递给秦川一杯新茶。
“又逃不出去,倒不如享受。”
秦川接过茶,难得笑了笑。
“有道理。”
“津海那边会来人,老相识,你出入自由,帮个忙如何?”江停继续沏茶,压根没看身边的人。
“我为什么会帮你?”秦川抿了口茶,没有别的反应了。
“严峫的表我没戴着,但是听严峫说刷脸也可以。”江停到是十分冷静。
……
差点被呛到的秦某人撇了一眼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肇事者。
“时间地点。”
“晚上八点,竹林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