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救了她,你不能杀累。”
当想念变成思念,当自卑,虚荣,攀比化为仇恨。
为什么要一遍遍的重温曾经的悔恨?
末“是我救了她,你不能杀累!!”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也许是念,也可能是末。不过……只是个代称而已,是哪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窗户里透出昏暗的暖光,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这样的夜晚。
耳畔响起母亲尖锐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治好!?我们请你来不是让你吃白饭的!”末在黑暗中熟悉着视线,模模糊糊看见隔壁房间甩出了一盏油灯。
是那个和自己一样的“怪物”。
产屋敷家的孩子。
啪的一声,摔在门口母亲的脚边。
母亲缩了缩身子,动作变得僵硬,但双眼仍然恶狠狠的瞪着医师。
末抿起嘴,在床上翻了个身。
母亲的声音小了许多,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部分恶毒的语言钻进了耳中。
想要双肩披着春风,想要伸出手臂拥抱飞鸟。她这样想着,右眸的泪水流进了左眼眶。
她快死了,母亲一遍遍的在她耳边重复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父亲再也不来看自己了,母亲恶毒的诅咒自己早点去死。医师总是朝着她摇头。
现在……就连阳光都不能接触了。
她的青梅竹马棠溜进房间,偷偷告诉她,她的父亲已经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那又怎样?自己不还是生活在产屋敷家族的大宅院里?
说明她的父亲还是爱她的,还愿意摆脱产屋敷家主让她继续治疗。
可是,父亲还爱母亲吗?
她猜不到。
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是她平日里打发时间的最佳选择。
棠“喂,她已经走了,别装睡了。”
棠是个活泼帅气的男孩,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家族的孩子,但是因为家里开了道场,所以在很小的年纪就已经被许多媒婆看中了。
他盘着腿坐在窗框上,半条腿悬空,黑暗中锋利的轮廓看不大清楚。
末假装听不见,闭上眼将脸埋在被子里,偷偷擦拭着泪水。
棠笑得很灿烂,轻轻一跃落了下来。
棠“真的睡着了?那我进来啦?”
棠还是懂分寸的,站在帘布后面也不乱瞧,俊朗捎带稚气的面庞上是压不住的笑意。
末眯了眯发酸的眼,抓起木柜上霉得发黑的馒头,朝着帘布扔了过去。棠的动作很敏捷,轻轻偏过身子双手并用将馒头捧在手里。
末“棠,我困了。”
软绵的声线让棠想到了糯叽叽的红豆团子,红晕悄悄爬上耳角。
他摆玩着手里坚硬的石头,手指按在某个凹陷处时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棠好看的眉毛狠狠一拧。
棠“这是什么?”
末“今日的饭食。”(垂眼)
棠(惊诧)“你说什么……?他们就给你送这个?!”
棠猛地掀开帘布,目光停留在背对着自己的末身上。
静谧的月光下,悲伤渗透在棠的每一个毛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