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黑夜里绿莹莹的眼睛。

一闪一闪的。

末“晚上好？听得见嘛？”

还是没死。枝子抬了抬沉甸甸的眼皮，发现视线里仍然是模糊的红色，闭上了眼睛。

沉寂的夜，只有几岁模样的女鬼朝着身后的白发少年挥了挥手。

末“累还是先走吧，鬼杀队的柱应该要找来了……救她是我的事情，总不能连累到你呀？”

这个女鬼的名字，是末。

她笑得极其灿烂，让人觉得莫名其妙。那个样子就像是在说一个去游乐场的决定，或者是今天要吃两个冰淇淋。

白发少年倒是很平静的望向她，动都没动。手中的丝线缠绕在一起，交织错乱。

末也没在意，用一种孩子气的动作戳了戳枝子的脸颊，眼睛弯弯的样子很是好看。

枝子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罪孽深重，内心已经腐霉了。

如果，如果没有遇见主公大人，没有遇见鬼杀队的大家，她早就变成恶鬼被斩首了。

是谁打翻了墨水吗？洁白的月生了锈。

想要淹没往事，将其封存在心。

罪恶永远没有尽头，枝子在其中缓缓下沉着。

神啊，让我下地狱吧。

末盘着腿坐在地上，手心粘稠的血液携带着若有若有的白光。

然后把双手合在一起作喇叭状：

末“喂喂？枝子酱？”

枝子那些零星的思绪被末的声音拉了回来，脑中一片混沌。大抵是现在让她抱着树啃，她也会乖乖去做的。

末歪着脑袋笑了笑，但是下一秒脖子上便多了几分冰凉锐利的触感，脖颈处渗出血液。

白发少年仍然没有动，眼底如平乏的湖水，沉静，没有涟漪。但手中的丝线已经绷紧，林中也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凛“你在干什么？”

凛的声音把控的刚刚好，既不至于让山林另一边的悲鸣屿行冥听见，又恰恰能够起到威慑作用。

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末，看都没有看一眼脚下缓缓攀上的丝线。

末（笑眯了眼）“呀，你猜？”

挑衅意味十足。

凛并没有想到自己会遇见枝子，因为她听说清浦枝子不久前才遇见上弦之一。

你明白吗？正因为她遇见了上弦之一才会和柱一起行动，肃杀十二鬼月或疑似十二鬼月的恶鬼。谁知道，这家伙和柱一起行动也会受伤，甚至还昏厥了过去。

不过，肉眼可见的伤势似乎并不严重？

难不成，是被吓晕了？

凛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好不容易压下笑意，她发现清浦枝子的眉头皱了皱。

于是她嗤笑了一声，将日轮刀的刀尖挪开了几分，睨视着白发少年。

凛“为什么救了她？”

末“嗯？你猜？”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的脑袋就掉了下来。

其实这个景象蛮骇人的，鲜血四溅，站在凛的位置可以清楚看见恶鬼的脊髓。

脑袋滴溜溜的滚在枝子的身边，嘴角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身体缓缓坠下，啪叽一声倒在地上。

凛撇了眼地上的尸体，眯了眯眼。

凛（扭过头）“该你了，别和我玩什么文字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