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永生之曲

就这些垃圾，居然有人看，还有人评论？！

三更献上

事实证明，作者需要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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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罗伊，你怎么了？还好吗？对不起。”

我勉强把眼睛睁开，浑身疼痛，头痛欲裂。眼前，西尔一脸担心，他想把我扶起，我依偎着他。

这几天，我都是这样。

这是从一个雪夜开始的，那天，圣地的高级天使们终于决定，选出一个继承人，一个可以继承并且统领圣地，与赤地恶魔对抗的，扶起这庞然大物的王。

继承权在我和西尔的身上，我和他皆是业安之神的后裔，天生实力强大，聚集了世间的所有智慧，拥有光明的灵魂。

可王只能有一个，所以只能淘汰掉另一个，我本想主动让出，可是高级天使们并不满意，他们想要的是个强者，而不是贤者亦或是其他什么。

只有在绝境，才可以爆发出所有的潜力，所以他们让我和西尔决斗，生死斗。活下来的成王，另一个只能下地狱。

雪花飘落，圣地洁白一片，依旧高贵圣洁。即使夜幕降临，即使黑暗欲来。

我不懂为什么要进行这么残酷的选择，这和地狱的恶魔有何差别？我忧心忡忡，决斗在十天之后举行，回来时我一直寝食难安，并且一直做同一个梦境。令我不想回忆，不想对视，不想记住的梦境。

天崩地裂，世界充满黑与红，这不祥的颜色使我心底颤抖。我看见圣地被一剑劈成两半，一分为二，一半摇摇欲坠，一半落入地狱，被深渊爬上来的黑灰色触手抓住，再也挣脱不开了。

鲜血和破碎的内脏四肢随处可见，圣地宛如地狱。他们哀嚎着，哭喊着，恳求着，翅膀上全部沾满血迹，残破不堪。

站在圣地中间的是谁？他怀里抱着的又是谁？为什么……他要哭泣呢？

恶魔，一定是恶魔，必须是恶魔。

恶魔不应该哭泣的，因为他们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

这是战争，属于人间肮脏的战争。

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究竟是什么？

是神打算抛弃下我们了吗？

这个梦折磨着我，醒来时，我浑身冷汗，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还在不停的颤抖。

西尔一直拍着我的背，安慰我。询问我做了什么噩梦，我又怎样说得出口，只能扑在他怀里痛哭。

这是神谕，是一个未知的预言之梦，是泄露未来的警告，是神在提醒我。

我诞生的故乡，养育我的圣地，将迎来一场可怖的战争，这令我胆寒。

我亲眼看着西尔长大，关系实在太过亲密，说是还未告白的恋人都不为过。我也明白他的心思，他也明白我的心思。

不过我们都懒得戳破，少年人的心思总是羞涩的，他的年纪还不大。连笑容都是单纯可爱的，我会亲吻他的脸颊，然后摸摸他的头。

这孩子还年幼，他连世界都没有去认真的看。

我现在还记得他诞生的时候，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失去，皮肤都是病态的白，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很脆弱的，那么，我要守护好他。

亲手把他养大，我却欠了他很多东西，他太自律了，并且早熟，到后面，都快换成他来照顾我。甚至有一次，明明是我自己的原因，他却帮我承担下来后果，差点失去了条命。

我欠了他条命，还有一个奇妙的睡前故事。他小时候，我们同睡一张床，我每晚都会给他讲睡前故事，现在不会了。

我们曾互相追逐，在夕阳下亲吻彼此。

我应该做出决定，我必须做出决定，在不久的决斗中，他比我要更适合这个位置。我太过优柔寡断，可是，我比他强，这是一切罪孽的源头。

所以啊，在那场战斗中。

我偷偷动了手脚，虽然我明白这个后果是死亡，是下地狱，不过我没有犹豫，我爱他，胜过我自己。但我没想过，这个举动会使我欠他的更深，更多，更痛。我应该明白，他也是爱我的。

当剑刺过我的胸膛，我的羽翼失去光泽和生机时，染血的剑依旧是冰冷的，我的心脏也没能给它提供一点温度。

我看见他的脸上全是错愕，那是深入骨髓的悲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眼角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我还是努力给了他个微笑，我希望可以缓解他心里的疼痛，当然，我笑不出了。

最后，我像是又走进了那个梦境。不过这次，我亲眼看到西尔手中拿着那把剑，倾覆了宫殿，那辉煌的建筑毁于一旦。地狱之景继续上演，不过这次，换我流下了泪。

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即使眼前的场景如此可悲，他像是没有一丝的波动，天生的恶魔。

我不知道我的心情是怎样的，受的冲击太多，现在它就像个石头了，沉重的无悲无喜，我在无声哭泣，无声崩溃。

我在背后拥抱了他，随他站在这圣地中心。我也是个罪人，我的罪恶滔天，比他还要更大，这一切的苦果都是我酿成的，我没有听信神的警告，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以为是。

他下了地狱，成为地狱第二个撒旦，杀戮是他的代名词，每个恶魔都是如此，每个撒旦更过如此。但没人知道，只有我知道，他在夜里悄无声息流泪，依然面无表情。

我妄想，他可以想起我们初见之时，我教他的曲子，那是我的安魂曲。他如果能吹奏……

他现在像一个没有心的机器人，或许经历了太多，他也没有感情了。我突然为我那无情的举动后悔，毕竟他的生命无限，他的记忆只会一直延续，我想要他忘却了一切，忘却了圣地，忘了我。

这样，他就能平静的做恶魔，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戮机器，而不是被这浓稠的悲痛缠住，悬挂于深渊。

亲爱的神呐，我虔诚的向您祈祷，我要承认下我的罪孽，神呐，对不起，亲爱的神，我为自己做的错事痛哭，愧怍。

我突然想起，我甚至还没有说一句，我爱他。

从来都没有，即使是死前那一刻。

他将存于永生之曲，不断沉溺下坠。

我的罪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但我的灵魂化成零碎的光消散之时，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段对话。

“罗伊，以后你成王了，我可就要仰望你了。”

“不会的，放心吧。”

那是来自罪犯的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