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尚未完成的事

回到床前，初春又检查了一下泷壶的情况，然后自己也躺回了床上，一阵乏力感瞬间涌了上来，他马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泷壶依旧在看着书，仿佛昨天半夜里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当初春准备下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被子里已经全都湿透了，病服也和自己的身体黏在了一起。掀起被子一看，原来是昨天睡觉前忘记换衣服了。这样的床初春可一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他现在只想赶快洗个澡，换好衣服再去做别的事情。

泷壶看到聚精会神，并没有注意已经开门出去的初春琴梨，而他刚走出去就看到走廊尽头的那堵原本破碎的墙现在却已经被原封不动的砌了回去，地上的那堆血肉也被人清理干净了。现场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竟全部被抹除了！初春惊讶之余仔细想了想，除了学园都市的高层，恐怕再也没有哪个人或者组织有这个本事，能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里迅速抹除证据并且封锁消息。

初春琴梨第一次意识到学园都市究竟有什么能耐，而且他们真的会这样做！按照他们的做事方法和速度的利落程度，保不准已经封杀和抹消掉多少起这样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初春竟萌生了一丝寒意，他想起了手盐惠未和芙兰达都告诉过自己的一句话——到了这里，就要做好面对深不见底的黑暗的准备！

两天以后，泷壶脑内的水肿自己消失了，初春琴梨也已经恢复了过来。期间队内的其他人也过来探望过几次，但所有人几乎每次过来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即使再装作一脸笑意，那种疲惫的神色也都被泷壶和初春看在了眼里。莉莉丝则在这两天里一直保持［灵体化］的状态，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终于，在经历了最后的诊断过后，那个呱太脸的胖医生终于放他俩出院了。回到总部的时候，初春正好撞见了愁眉苦脸的费雪。初春问他怎么了，费雪却还在强颜欢笑，说自己没事。

“快点告诉我嘛，你看我的病也已经完全好了，又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不是吗？”

费雪叹了口气，说道：“唉，那好吧，我就把我目前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了。之前在气象研究所堵截你们的那一伙人我们已经有线索了，但他们并不是带着自己的目的来的。抱歉，这些人背后有关事情的真相我们仍旧是一头雾水。”

“那伙人是什么人呢？”

“是另一个的暗部，名字叫做「mischief」，也就是恶作剧。前几天他们中有人给某个人打了个可疑电话，可惜我查不出是谁。”

“是木山老师干的，她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告诉我了，这是我还在医院的时候无聊翻看她给我的资料时整理的。”

说着，初春把衣服口袋里的U盘拿出来递给费雪。费雪接过U盘，犹豫了几秒钟，然后退还给了初春。

“这个还是放在你那里比较好。因为当初我们选择初春你就是因为相中了你的情报处理能力，既然你已经恢复了，那就和我们一起把这个烂摊子解决掉好了。”

初春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啊？原来是你们早就已经串通好了的！我会背叛清教来到这里……是你们一同算计我吗？”

费雪有些惭愧：“是的，其实从你刚一进入学园都市起，这些情况也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啦。只是，这个答案会让你感到生气吗？”

初春琴梨当然生气，自己非常信赖的费雪没想到就这样骗了自己两次，但同时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发现「道具」这个小集体其实非常融洽，就连被“拐”进来的自己也已经渐渐融入其中了，想到这里，初春的火也就消了一半了。

“算了算了，我生气又有什么用啊？谁让我这么笨，被你摆了一道呢？”

费雪听到初春的想法有些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初春现在也是我们的一员，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你的聪明才智。所以不要难过，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

于是初春就答应费雪，等自己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再把自己整理出事情的细节和猜想跟大家说。

刚一回到房间，茜拉的那只小花栗鼠就出门迎接了。茜拉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初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欢迎回来，初春小哥哥。”

初春也微笑示意，塔可却趁机以极快的速度窜上初春的衣服，趴到了他的肩膀上。

“哦豁，这小家伙”

“哦豁，想不到这小家伙这么想我的说？”

“咦？塔可好像是闻到了什么气息才做出这样的举动的。”

就在这时，莉莉丝慌慌张张的现身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呀主人！”

莉莉丝在初春身边乱飞，而塔可则像是在追逐猎物一样，不停的想要往她身上扑去。

“塔可，回来！”

茜拉接连喊了几次，小花栗鼠这才安静下来，回到茜拉的肩头。然后她发现了这场“闹剧”的问题所在“初春身边的那只小精灵是哪里弄来的啊？”

“这……”初春琴梨一时间不好解释，就回答说“这个是那天晚上的那只恶魔，被我驯服了。”

“哈？”茜拉吃惊地用手指着那个会飞的小恶魔“我就说为什么我的塔可会追着她不放了！快把我的哨子还给我啦！”

“诶？莉莉丝有在拿着茜拉的［死亡之哨］吗？”

莉莉丝支支吾吾的“唔……有……但是还给她的话我就会失去形体……所以……”

“但那本就是茜拉的东西，莉莉丝应该征求一下她的同意。”初春琴梨像教导小孩子一样对她说。

“我拿我手里的仿制品和你换，怎么样？”茜拉晃了晃手里的骨哨，几乎是用哄的语气和莉莉丝做谈判，但还是被驳回了。

“姆～她到底想怎样啊？初春小哥哥～”

莉莉丝飞到初春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委屈地看着他。初春琴梨最后无奈的向茜拉解释说：“茜拉妹妹，我明白［死亡之哨］对你很重要，但……对于莉莉丝来说，这是她的生命来源之所在，没有办法用赝品来替换真品的。所以说抱歉啦，这个真的哨子可不可以先放在哥哥这里保管呀？”

“当然没问题啦！只是……以后再和初春小哥哥说悄悄话的时候会有别人偷听，这样不会很奇怪吗？”

初春笑了笑，趴到茜拉耳边开始说悄悄话：“没事啦，莉莉丝是我的宠物，主人和小主人之间说什么，宠物不可以听吗？你的塔可不也能听懂咱俩说话吗？而且，你看咱们俩现在说话，莉莉丝又听不见的。”说着，初春马上看了莉莉丝一眼。

茜拉果然天真的问道：“喂，我和初春小哥哥说话你能听得见吗？”

莉莉丝作为恶魔当然听明白初春琴梨话里的意思，于是摇了摇头，茜拉这才放心。“那好吧，看着你的份上，就把哨子放在你那里好了。不过——”她又指向初春“你不许离我太远，更不许不打招呼就走！”

初春心想［话说总是不辞而别的人是茜拉你吧？除了牧村花阳那家伙以外，就是你最神出鬼没了……］然后他打了个发誓的手势：“好，我答应茜拉，保证每次走之前都给你留字条。”（前传中茜拉和初春第一次相遇之后的分别，本来茜拉有留过字条的，但初春没有看到，于是便记仇在心。）

茜拉知道初春是在调侃自己，也没太生气，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后，茜拉也把自己这几天对于之前在气象站遭到埋伏这件事的调查结果讲了一遍。然后三人一同分析这些零零散散的线索。

“什么？你是说有一台能操控天气的机器？在第十四学区的某处？”听了莉莉丝的猜想，初春和茜拉几乎同时露出一副无法相信的表情。

莉莉丝解释道：“如果是有一台可以改变天气的机器，那

Tree Diagram

么它除了必须拥有能媲美［树状图设计者］的速度，还需要有可以扭曲现实中的能力。我认为AIM扩散力场是极佳的载体。”

“我不明白……”

“那么这样做的目的呢？”茜拉追问。

“没有目的。AIM扩散力场其实是不可控的，人类只能改变它影响现实的力度。所以我的猜测是：那台机器要么是在运动过程中产生了不可控的AIM因子，要不然就是最坏的情况——”

“暴走了？”

“没错主人。”

“我还是觉得你的想法太大胆了，制作这样一台机器完全没有必要！我们不是已经有［树状图设计者］了吗？”

初春琴梨提醒道：“树状图设计者……我见木山老师在笔记里提到过。她说那东西的使用权限很高，一般人申请不了来。你说有没有可能……”

“传闻确实很多需要巨大计算量的课题申请被驳回了，因为树状图超级计算机只有一台，能够同时处理四五件事就已经是极限了，何况想要使用的人数不胜数。所以说会不会有人试着自己仿造一台树状图呢？”

“不可能吧？那东西的精密程度那么高，想要仿造也需要详细的图纸的说。”

莉莉丝对两人说：“我最初被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靠数据模拟恶魔的形态和AIM扩散力场的结合来完成各种超大型数据演算，实际上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不过好在我之后骗过芙兰达，让她把我模拟出的主程序释放指令下载到她的电脑上，这样我就依靠她的防火墙独立出了自己的意识。”

“原来是这样啊……”初春琴梨捂着额头，似乎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连个电脑都要耍我一通……不过话说，既然这样那么是谁创造了那个程序的呢？”

“对不起，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已经脱离主机了，所以现在没有办法再重新连接上它了。”

“唉，总之感觉那些人不会用你来做什么好事。”

“喂喂，你们俩扯到哪里去了？”茜拉纠正道。

“说不定，就是制造莉莉丝的那些家伙们干的好事呢？”

“好啦好啦，咱们都别胡思乱想了。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嘛！”

“稍等我一下哦～”初春琴梨打开电脑，在找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一张整个学园都市的卫星地图便显示在了屏幕上。上面十分简略地标注了之前发生过奇怪事件的地方——比如铁桥，中央公园，医院还有派车厂等等——这些都是报道过局部天气异常的地方。这件事情非常蹊跷，不仅完美地避过了树状图设计者堪称百分百的预测，而且事故范围也极小，从球状闪电到局部暴雪，大多都是几个街区左右。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但是莉莉丝说那台主机应该在第十四学区，这是为什么？”

“靠的是AIM扩散力场的勘测，具体范围应该就在你们四天前战斗的那个废弃研究所下方。”

茜拉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哦，我记得泷壶那时候突然就感觉头疼的不行，然后麦野就让我和绢旗带她回来了。是不是因为那东西的影响啊？”

“emm……那段时间突然下了一场暴雨，说不定也是和这个有关系。”

但毕竟讨论的结果是太不现实了，谁会去制造这样一台机器呢？说是用来代替［树状图设计者］也没人相信吧？初春和茜拉又把这个猜测跟其他人都说了，结果根本没有人觉得有道理——就连茜拉也开始怀疑这件事的可能性了。但是初春和莉莉丝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态度，认为可以作为一种猜测，但也仅此而已了。

事情的最后，是［BLOCK］（区块）的人暗地里找到了初春琴梨，要让他和他们一起去一趟那天的气象研究站。

“喂，我现在不是［item］的人了吗？为什么还要跟着你们呀？”初春抱怨道。山手反而质问他：“你之前除了在邪教组织工作，还是干什么的？”

听到面前这个人本来是求自己合作，却竟然开口骂清教是“邪教组织”，初春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心想不和这个愚蠢的唯物主义者一般见识。但既然自己的工作在学园都市是合法的——毕竟牧村花阳都能随便进出——那自己直接承认也没什么关系了。于是他理直气壮地说：“哦，我还是蓝色保护伞制药公司的观察员，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的佐久辰彦啧了一下舌“呵，［安布雷拉］……看来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痞子。”

初春琴梨也扭过头去不去看他“咱们俩半斤八两！虽然我本身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的工作还有信仰都是合法的。”

“合法？之前那个保护伞公司做了多少缺德事，你还说它是合法企业吗？”

“真是无知的家伙，蓝色保护伞和安布雷拉才不是一回事呢！”

“都是换皮公司罢了，鬼知道背地里在研究些什么东西。”

“够了，你们别吵了！”手盐惠未瞪了佐久和山手一眼，随后转过头来用近乎平和的语气对初春说：“小弟弟，这次呢——我们是想让你和我们一起去收拾一下原安布雷拉的烂摊子。对于那些怪物，我们都算是外行人，所以才想暂时让你加入进来的。”

“原安布雷拉？怎么可能呢？安布雷拉公司倒闭已经近50年了啊！而且学园都市建造的时候它都已经破产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呢？”

“唉，等你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