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艰难返乡

13、长江边净虚寺禅房   夜   内

刘玉清一口气讲完了来历，老和尚叹了口气。

老和尚：阿弥陀佛！施主原来是个学生。不知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刘玉清：山河破碎风飘絮，我的同学和老师，大多战死或被屠杀在南京，只有我侥幸逃脱，我还要拿起武器，和日寇血战到底。

老和尚：善哉！他们放不下屠刀，也不会立地成佛，对待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送他们进地狱，也减少了他们的罪孽。老衲老矣，有心报国，无力杀敌，只能早晚佛前一柱香，祈求佛祖保佑天下众生。阿弥陀佛！

刘玉清：大师父身在净地，心忧天下，值得敬佩！天亮之后我就动身，先赶回老家看看父母，再做下一步打算。

老和尚：施主经历比劫，身体还比较虚弱，不如在寒寺调养几日，再走不迟。

刘玉清：不讨扰大师父了，我身体还可以，只想早日到家，给父母报个平安，以免二老牵挂。

老和尚：如此说来，老衲也不好强留。这一路山高路远，施主多多保重！眼下兵荒马乱，人人自危，很少有人来进香火，寺里也没有剩余香火钱送给施主做盘资，深感愧疚啊！

刘玉清：大师父言重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应该是我深感愧疚。我堂堂七尺之躯，如果连饭都讨不上，还怎能去战场？大师父放心好了。

老和尚：施主受委屈了！

14、一组镜头

江北地带。

刘玉清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刘玉清走到河沟边，砸开冰面喝水。

刘玉清在小村庄乞讨。

刘玉清站在大户人家的门口，有恶狗窜出来乱叫。

刘玉清找柴草垛过夜。

15、黄集完小办公室   日   内

刘父埋头修改教案。

黄老师推门进来。

黄老师：刘先生，南京沦陷了！

刘父一惊：你说什么？南京沦陷了？

黄老师：是的！日寇屠杀了我们几十万平民和将士，你有玉清的消息吗？

刘父：没有。南京怎么会失守？看来狼真的来了。

黄老师：要不托人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玉清的消息。

刘父：既然南京已经沦陷，还有谁能够进出？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听天由命吧。

黄老师：六月份的时候，他们军校不是搬到重庆去了吗？玉清怎么还在南京？

刘父：他们搬走了一部分，剩下的还没来得及搬。

黄老师：刘先生您别担心，说不定玉清福大命大躲过此劫，咱们都想办法打听一下。

刘父：只能这样了。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为国捐躯，纵死犹荣。

黄老师：事实还没有结论，刘先生不要灰心。

刘父：我知道。

16、刘家内室   夜   内

刘母在祖宗牌位前点燃一柱香。

刘母念叨：列祖列宗，保佑清儿平平安安……

17、黄集大街   日   外

王泗伍悠闲的走在大街上，来到一个卦摊前停住。抬头看幌子：天眼铁嘴李半仙，细算流年。

王泗伍弯腰伸出右手，在李半仙眼前晃了晃，李半仙没眨眼皮。又晃了晃，还是眼皮不眨。

王泗伍：瞎子啊！

李半仙：我瞎不算瞎，你瞎真要命。

王泗伍：咦，说话还不好听！

李半仙：算卦的嘴儿狠，不狠算不准。

王泗伍：还有两下子，来给伍爷算算。

李半仙：伍爷长了个好面相。

王泗伍：你不是瞎吗？怎么知道我长了个好面相？

李半仙：你才瞎！牌子上天眼二字没看到吗？

王泗伍：你是马王爷啊还是杨二郎？还有天眼！接着算。

李半仙：伍爷生就的富贵命，金银财宝样样有，丝绸绫罗穿不清。

王泗伍：这话靠谱，还有别的吗？比如说弄个一官半职的。

李半仙愣了愣：瞎子走路不知坑，小羊上山伴虎行。鱼儿见食不见钩，人见利儿不见凶。

王泗伍：你是说富贵险中求？

李半仙：我什么都没说，天机得靠自己悟。梁山一百单八将，七十二名在郓城。个个都是英雄汉，只待招安正身名。

王泗伍：你让我拉杆子占山为王？你眼不好使，这方圆几十里，除了有条黄河，连个土包都没有，我去哪里占山为王？

李半仙：卦礼十文铜板。

王泗伍：伍爷还能少了你的钱？！

王泗伍在衣兜里摸索了一枚铜板，丢在卦摊上。

李半仙拿过铜板摸了一下。

李半仙：这是大清的，不能用了。

王泗伍：真不知道好歹！现在这铜板是古董，十文能当一块银元。

李半仙：你还是给我民国的吧，这个你留着。

王泗伍：爱要不要！伍爷没空陪你玩。

王泗伍大摇大摆的走了。

李半仙：不给卦礼钱是要遭报应的。

王泗伍：鬼才信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