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大嘴说媒

4、刘家天井院   日   外

刘父和刘母在晾晒草药。

媒婆马大脚提着旱烟袋推门进来。

刘父：马大嫂……

马大脚：哎呀！刘先生也在家呢！

刘父：在呢。

刘母放下手中活走过来。

刘母：马大嫂啊，真是稀客，快屋里坐！

马大脚：穷人进了富人家院，不是借米就借面。不去屋里坐了，就院子吧！凉快，亮堂。

刘母：呵呵！马大嫂真会说笑。

刘母搬来凳子。

马大脚坐下。往烟袋窝里装了烟叶，拿出来火镰擦燃火折子，点烟，狠抽一口。

刘母端来茶水。

刘母坐下。

刘母：马大嫂有事啊？

马大脚咳嗽两声。

马大脚：我今天来，是给大少爷提亲的。

刘父：你说玉清啊，他还在上学。

马大脚：你看，说到这里，我就得说你们几句。刘先生您是个教书先生，明白事理，咋搁这事上犯糊涂呢？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少爷今年多大了？

刘母：民国三年的，二十了。

马大脚：是呀！按理说，像你们这样家庭的少爷，小孩子都应该四五岁了。

刘母：玉清不是在上学吗，怕耽误了读书，一直没张罗这事。

马大脚：少爷是个状元郎，书读得好，大家都知道。就算是以后能登基做皇上，也得有个结发妻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就没有变过规矩。刘先生您说说，孔老夫子是怎么教导的？是不是读书人就不用成家了？

刘父：马大嫂，在这件事上，我我确实有点考虑不周，让你见笑了。

刘母：马大嫂，你平时多费点心，看有合适的，给我们家玉清说合一个。

马大脚：哎！这就对了。老猫尿屋檐，辈辈往下传。这是俗理。

刘母：还是马大嫂串的门多，真会说话！

马大脚：我今天来啊，就是有个好女孩，长刘村的，她爹字写得好，在区里抄写东西，叫岳……什么来着？你看这记性……

刘父：你说的是长刘的那个岳文书吧？我认识，是个本分人。

马大脚：对！是个文书，也是个有学问的人，和你们家门当户对。就是他的闺女，叫喜莲，民国七年生，属马的，今年十六岁。大少爷民国三年生，属虎，他们两个的属相正好匹配。那姑娘知书达理，长得是真水灵，人见人夸，就像唱戏里说的一样，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别说十里八村，沿黄河两岸也找不到这么俊的姑娘。

刘母：我们家是新式家庭，对属相啥的不讲究，只要女孩好就行了。人常说：天下没有错配的姻缘。

马大脚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窝。

马大脚：那可不行，有讲究！丁是丁，卯是卯，属相可不能马虎。自古白马怕青牛，羊鼠相交一旦休。蛇虎婚配如刀错，兔见龙王泪交流。金鸡玉犬难躲避，猪与猿猴不到头……

刘母：呵呵！还是马大嫂懂得多。

马大脚：刘先生，您看这事咋办？

刘父：玉清再过一个月放假回来，我给他商量商量。

马大脚：商量啥？婚姻的事情，小孩子懂得什么？还不是全靠父母做主？写个婚约，换了庚贴，把婚订下来，啥时候成亲再商量。

刘母：马大嫂说的对，等孩子回来给他说说，差不多就把这事定下来。

马大脚：哎！这事不能拖，一家有女百家问，托人给喜莲提亲的多了。

刘母：马大嫂忙活了多半天，让玉清爹去集上买点肉，中午就在这里吃。

马大脚：合适吗？又得给你们添麻烦，还是你们书香门第要面子，我要是走了也不好看，就啃你们一顿。

刘母：马大嫂到屋里坐，我去做饭。

马大脚：好！

5、黄集醉仙楼   日   内

王泗伍和四五个狐朋狗友围坐在酒桌旁，推杯换盏。

王泗伍：认识哥几个高兴，来，咱再干一杯！

徐二：伍哥豪爽，有英雄气概！

丁三：伍哥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

冯四：伍哥以后有事请说话，兄弟们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泗伍：好！干了！

众人同干。

王泗伍：等会我请哥几个去花月楼，找个窑姐消遣消遣。

众人：伍哥仗义！

小侯胆怯的：伍爷，我……我不去……

王泗伍：你为啥不去？

小侯：我得回家，还……有点别的事。

王泗伍：不会是害怕窑姐把你阉割了，变成太监了吧？哈哈哈……

小侯：不……是。

王泗伍：你回家别给我爹说我去了哪里，敢说的话，我饶不了你！

小侯：我……知道。

王泗伍：知道就好！哥几个，咱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