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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焦灼

不比兄弟情

  苏子默上楼了,一点儿没有回头看陆尘的意思。

  苏子默的离开,表面上是拒绝陆尘。事实上,苏子默是怕陆尘要是再说下去,他或许就真的会软下心,留在陆尘身边了。

  苏子默是没有办法相信陆尘的。他没有勇气去和陆尘赌一次。这份原来非常容易产生的信任,在后来陆尘种种的强制下,全部磨灭。

  苏子默不是不喜欢陆尘,他只是放弃了。其实失望占多数,苏子默的失望不是源于陆尘之前的不喜欢,而是对这个人的失望。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陆尘发生什么,是陆尘的咄咄逼人,导致了两人现在这种不堪的场面。

  陆尘没有再去追苏子默。他看着苏子默上了楼。

  这件事情以后,陆尘终于明白,强迫是没有用的。所以他没有强制去拦住他。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挽回他心里的这个人,补偿他。最重要的,是给苏子默许久未有的自由。他首先要尊重苏子默,苏子默才有可能向他敞开心扉。陆尘后悔没有早点领悟这些事。

  说到底,还是陆尘的错,这些事应该他自己去领悟,而不是苏子默交给他。

  要是这世间有后悔药吃,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错过了。所以,以前的事要记得,给自己警醒,而他需要抓住的,是以后。

  陆尘交了罚款,把车开了回去。到了晚上,他也没有再给苏子默打电话。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陆尘没有睡着。他很煎熬,脑子里全是苏子默的身影。他若早些明白,现在两人或许会过的很好。

  周一的早上,陆尘家的门铃响了。

  陆尘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左手的盘子差点打翻,他立马拿右手腕撑着桌脚,才得以保住了手里这盘他用尽全力做出来的手抓饼。没错,他是拿左手做的。他料想苏子默不会再来了,所以就自己琢磨着,变个左撇子也不错。

  他在确定了盘子的安全后,起身去开门。手抓住门把手的时候,他犹豫了。一大清早的,会有谁来按他家的门铃。他不得不去想,门外的这个人会不会是苏子默。门上有猫眼,可陆尘不敢去看。他甚至不敢按下这个门把手。陆尘在怕什么呢,门外的人若真是苏子默,他应该开心才对。说到底,还是他没脸面对心里的那个人。

  门铃又响了两下。陆尘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快速按下把手,把门开了。

  陆尘和门口的人对视了,虽然他猜到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苏子默真的站在他面前。可陆尘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终究是低估了苏子默。

  苏子默先开口:“干嘛这么盯着我?”

  他被陆尘盯的有点受不了,虽然他不表现出来,但昨天的事,苏子默不能当做没发生过,他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也有些不想和陆尘说话。

  陆尘吞了下口水,他想开口,却需要组织一下语言。

  “我没那么小心眼,你手还没好,我还是每天来接陆枫。”苏子默看了陆尘一眼,又撇过头。

  苏子默补了一句,“顺路。”

  陆尘拿了拖鞋给他,“进来坐会吧,我叫陆枫起床。”

  苏子默点了点头,绕过陆尘,先进去了。

  陆尘去房间喊陆枫了。苏子默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个煎的有些焦的手抓饼,眉头皱了起来。他又往卧室的方向望了一眼,兄弟俩还没有出来。

  苏子默终究是看不下去,他站起来,拿着水池旁边的围裙套了起来。然后开冰箱掏了面饼和鸡蛋,最后又在陆枫的零食箱里揩油了几根火腿肠。开了火,倒了油,他打算给兄弟俩重新做个手抓饼。

  苏子默今天来的很早。但其实,他是故意早来的。苏子默料定陆尘搞不定早饭,早就打算给他们做一顿。他同时也知道陆尘放不下脸面请求他帮忙。所以,他就只能主动送上门了。苏子默从来是就事论事,他分的清。他来的这趟,也就是单纯的想帮帮忙。

  陆尘抱着弟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子默站在煤气灶前忙活,他又有一种天使降临的感觉了。陆尘拿鼻子嗅了嗅,浓郁的香气飘散在整个屋子,和他刚刚做的不同,这次的空气里没有焦味。这是安稳,幸福的味道。也是他之前渴望的烟火气。

  陆尘把弟弟放到椅子上,自己走到苏子默旁边。

  他又凑近闻了闻,“真香。”

  苏子默快要做好了,“你带陆枫洗个脸,马上可以吃了。”

  “好。”陆尘带着弟弟去了洗手间。

  出来后,手抓饼已经装好盘放桌上了。陆尘带着弟弟坐下了。

  陆尘才发苏子默做了两个,“两个?”

  “我在家吃过了。”苏子默知道陆尘是什么意思。

  陆尘把自己面前的手抓饼推到苏子默面前,“再吃点。”

  “你不是没吃吗,快点。”苏子默又把盘子推了回去。

  陆尘摇摇头,指了指他自己做的那个,“我吃那个就行。”说着,陆尘就要去拿那个焦了的作品。

  苏子默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把那个盘子拿了过来。

  “我说真的。”陆尘还想去拿。

  苏子默站的远了些,“你就吃我做的那个。”

  他又指了指自己手里的这个,“这个我拿去祸害我同事。”

  陆尘愣了愣,随后没忍住笑了。有些心疼,又有点好笑。当然是对于这个饼还有那位不知情况的同事。

  “谢谢。”陆尘尝了一口,味道一级棒。

  “陆尘,你好烦。”

  陆尘笑了笑,我还想一直烦你呢。烦到你接受我为止。

  昨天一天,就跟做梦一样。把本来快要爬到顶端的人又给拽进了深渊。

  但一觉醒来,两人的关系没有多少变化,这已经很值得陆尘庆幸。他本以为要好久见不到苏子默。还好,苏子默人美心善,不愧是他心里的人。

  苏子默见两人吃完了,也起身打算带着陆枫走了。临走前他问陆尘要了保鲜袋,真的把那块焦了的手抓饼给打包走了。

  “你来真的?”陆尘递给他一个保鲜袋,他是真以为苏子默刚刚在开玩笑,谁知道苏子默是认真的要把他的杰作带走。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了。”苏子默很淡定,确定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给袋子打了个结,“不说是你做的。”

  陆尘被苏子默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说了也没事。只要那位仁兄别拉肚子。”

  “倒也不至于。走了。”

  苏子默跟陆尘挥了挥手,就带着陆枫去学校了。

  陆尘松了口气,还好他和苏子默,没有彻底完蛋。

  苏子默把陆枫送到教室以后,回了办公室,他今天是下午班。

  他坐了下来,掏出了那个烧焦了的杰作,也就是他说要拿去祸害同事的手抓饼。苏子默扯开了接,自己拿着手抓饼啃了起来。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自己吃的,没错,他骗了陆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太想念陆尘的手艺,还是也怀念那段烟火气的时光。

  苏子默总怪陆尘绑着他,可说到底,他自己也是愿意被绑着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苏子默总觉得陆尘不干人事,其实他自己也没多高贵。

  苏子默也早已离不开陆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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