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章 西洋舞衣（三）

于无瑕先将那套给江一清“偷”去，又给阿川“完璧”归还的衣服小心收好，又瞧了瞧身上这一套衣裳，对阿川点了点头：“劳你告诉侍官大人一声，这衣裳恰好合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

阿川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

于无瑕这下看不懂了，阿川这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阿川恭恭敬敬对于无瑕欠了欠身：“于小姐，这衣裳自是没有问题的了！只是，”他说到这儿一双眼波不觉向于无瑕的腰间流去：

“只是，这衣裳，这儿穿得还有些不对……”

于无瑕給阿川这么一看，原本就感觉不自在的腰间感觉更加不自在了……

“若于小姐首肯，小的这就替您……”他话还没说完，一只脚已经迈了上来。

于无瑕见状忙后退一步，两手护住腰部：“大胆!你这下人，你要做什么?”

阿川见于无瑕这般，也停下了脚步，笑了一下：“于小姐莫惊，小的只是要告诉您那束腰的正确穿法……”

于无瑕只觉天雷滚滚：你一个男的居然胆敢碰我的腰!你们这西洋人也太奇怪了！如此不讲究男女有别的?又不由后退了两步。

阿川见状会意，又笑了一下：“于小姐，阿川是个阉人，已无性别之分，又何来男女有别?”

“阉，阉人?”于无瑕愣了一下：那，不就是太监的意思?她原以为太监乃是大明才有的“产物”，却怎知那远在千里，万里之外的西洋，竟也有这习俗?

于无瑕当然不知，早在几千年前，与中国同为四大文明古国的古埃及就存在阉奴，另一文明古国古希腊更出产阉人，之后的罗马帝国，法兰西帝国宫廷中亦不乏“洋太监”服役。

当然，阿川等其他服役于这座城堡中的男仆们虽并非是远渡重洋的“洋太监”，却多为从南洋爪哇或占城等国给贩卖至大明的南洋土著或华人后裔。

“对!我十岁就给家人卖给了专收‘阉奴’的人贩子，后又几经倒卖到了这些西洋人手中……”

于无瑕不敢相信：这少年竟能这般平淡地讲述他的人生经历，仿如在说另一个人的过往……虽然过去在大明，听人说“太监”什么的是那么寻常，可不知为什么，今日听这少年讲完他的一切，于无瑕竟动了一丝从没有过的恻隐之心!

“所以，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服侍你了，于小姐?”

于无瑕还是摇了摇头：“你还是去叫一个女仆过来……”

阿川愣了一愣，这还是他头一次碰到这般情形，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带了一个女仆进了于无瑕的房间。

那女仆一见于无瑕的腰部，也不由笑出了声：“于小姐，这束腰，可不能这么穿!”边说走上前用手拉住那两条细而韧的缎带：

“于小姐，吸气!收腹!”却是在于无瑕还没反应过来时用力一拉!

“呀——!”于无瑕发出一声尖叫，“这，你，你是来杀我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