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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横?你横?

天官君梅:踏雪寻梅只为君

梅念卿费力地看着他,他的右眼比左眼更加温润,因为他的右眼中是一片碧黑,左眼却血红漫溢,仿佛一半是普济天神,一半是噬人恶魔。

那眼中有什么?疯狂?不对,羞怒?不对,对方没有上当的咬牙切齿?也不对。如果找一个准确的词,应该是,和颜悦色。

那怨气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被强行吸收,但仍然威力强横,同时被竹杳操控。毕竟是执念极深重的怨气,竟是不服他的束缚,隐隐有挣脱崩流的迹象!

竹杳眼中亮了亮,反而加大力度,很快,对面魔气和怨气撕成一片,原来被吸收的怨灵也挣脱出来,双方相看两厌。

这怨气不比法力,法力能被魔气吸收,为他所用。这可是人面疫的亡灵,乌庸百姓的亡灵!他们有自我意识,肯定比你头脑简单的魔气要厉害的多。

竹杳以毒攻毒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就你有魔气?这点魔气把你牛坏了是吧?我还有人面疫的亡灵呢,再不够拿神官的魂魄来挡挡,还怕你不成?

梅念卿看他能搞定,高呼道:“你看着点!别把他的魂给打散了!”

竹杳满不在乎道:“知道了!”

他瞅着时机已到,肃然祭出骨箫,贴在唇边,十指灵巧跃动,同时奏出独奏和伴奏。

幽远诡谲的箫声便像夜深风过树林簇簇而响,又像断断续续的空灵呜咽,其独奏犹如一条玲珑轻纱般的游龙在水中畅游,那水便是其他乐声的附和与陪衬。唯有这绿水,才使龙游与脱离绿水的龙跃变得动人心魄。

如他所料,汹涌如黑潮般的人面疫亡灵从骨箫中咆哮而出,形成一股黑云翻墨的漩涡。

漩涡越翻越大,翻成一股黑色的龙卷风,龙卷风又化形成一条巨型黑龙状。黑龙躯体由怨灵而成,人脸和手脚在龙身中翻腾,尖声嘶吼声嘈杂,身上冒着黑烟似缕缕怨气,它张开獠牙,直直杀向太子那边。

太子轻蔑地瞥他一眼,似乎在说“你这种废物不值得我亲自出手”,他嘴角一勾,右手猛然往上一托,应声从岩浆池底部赫然窜出一条热浪灼人,狰狞的红鳞巨蟒,蛇信子吐的岩浆四下飞溅。

他不以为意道:“你们能不能来点好玩的?”

嘴上这么说着,手中却是毫不留情。熔岩巨蟒和怨灵黑龙生而融通,巨蟒体内也有乌庸国民的怨灵,双方怨灵对打,难舍难分,掀起一片惊涛骇浪,铜炉山内宛如岳撼山崩,天摧地塌。

所以便形成了黑龙的龙爪扯不住滑溜溜的蛇身,蛇身也缠不住怨气冲天的龙身的局面。激战片刻,双方发现对方都不是好啃的硬骨头,谁也别想一口吃掉谁。尤其是这次的黑龙,比上次的火龙啸天智商高多了。

太子来了兴致,笑眯眯道:“有点意思。”同时手心一握,那红鳞巨蟒的身体剧烈颤抖,痛苦地俯下蛇头嘶鸣,随即昂首惊飙起,蛇头处伸展出金髯和长角,獠牙暴涨。掣目电光,鳞甲张开乱分如千片玉,体型突增,从蛇身三寸处迸出岩浆,伸出遒劲粗壮的金爪。令人恶寒的嘶嘶蛇鸣也过渡为气势磅礴的龙啸,威风凛凛。

竹杳面色凝重地拿下骨箫,那黑龙也有点犹豫,把他盘踞在中央环起来,冲那变异巨龙呲牙咧嘴。竹杳转身,发现梅念卿不见了。他脸色一变,二指并上太阳穴,试图用他们的方式与梅念卿取得联系,可是另一端始终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感到了从斜上方的一股杀气,看都不看一眼,举起骨箫一挡,怨气和鬼气从他的手心中澎湃涌出,硬生生把那道狠毒的杀气击溃。

抬头一看,他瞳孔骤缩,这红鳞巨蟒竟是还有一只!

竹杳捏了把汗,干脆把骨箫收起来,左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圈,右手翻飞捏诀。四面八方,甚至铜炉山穹顶,蹿出大量浓郁的怨气,以他为中心,一团又一团的黑烟漩涡般汇合于他的指尖。

他侧身展开右手臂,只消张开手掌,海水般的黑潮暗流从他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万马奔腾般尖啸着竞相注入黑龙体内,黑龙越发狰狞,龙脊上倒生刺鳞,焕发着金属色的流光溢彩,扭腰甩去,金浪击石碎。它那粗壮的前爪和强劲有力的尾巴,让人望而却步。

黑龙扶摇直上,竹杳衣袖翻飞,形如鬼魅,蹭蹭蹭蹿上同侧高地。他左手手掌一翻,掌心裂出十方惊雷,撼天动地,霹雳而去。他放出的闪电是紫蓝色的,如游蛇乍现般辅佐那黑龙,周围的暗处被照亮,每一块石壁都掠过蓝汪汪的光。黑龙有撑腰的,自然气势大盛,邪气凛然,反扑向那得意忘形的龙蟒。

太子眯着眼看着那势如破竹的黑龙,笑了笑,效仿他的做法和姿势,把自己汹涌的法力和魔气渡入两只红鳞龙蟒体内,龙蟒鼻子里喷出两股水汽(其实是岩浆),面露凶光,龙髯竖起,恍若气定乾坤的五爪金龙。它们雄姿英发,体态矫健,细细的龙须在空中飘动,似乎奔腾在云雾之中,气势上丝毫不必黑龙逊色。

梅念卿把菊思的身体抱到背面背风的地方,他感觉菊思的身体轻飘飘的像一张白纸,好像一阵风吹来就能被吹跑了。

他嘱咐完那些神官,从另一侧走过来,看到这个场面大惊失色,他看得出来这三只龙一咬下去都得两败俱伤,自己就只有收尸的份儿了。

竹杳不能自我愈合,他这完全就是拼死一赌,如果不能一招解决他,惨的就是自己。他深刻地知道,依那个人的力道,轻则身上多几个血窟窿,重则肝脏破裂,七窍流血,肋骨全断,穿心透肺,或者全部,绝无侥幸。

而心魔要是重创神志也难以找回。他们是共同体,可以说心魔是寄生在宿主的魂魄上,一旦心魔动了歪念头脱一个下水,他一死本体可能由此消散于浩淼天地,他也别想找回他的太子殿下了。

即便是没死对梅念卿来说也是个麻烦,他在心魔面前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死在他手上的就是他的俩侍从。哦,是仨,外加一个菊思。

他抓着头发,要急疯了,在紧要关头他什么都做不了,没有法力纯属废物一个。既不能把太子的神志给找回来也不能在武力方面做出贡献,还有随时都有可能被抓去做人质的危险。

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竹杳去死啊!但是自己真的废物这又有什么办法?!这里又有他的法力场,通灵也没用!!根本跟外界取不到联系!

这是理由吗?!就这样坐以待毙?!

梅念卿在峭壁边缘俯身,本欲呼唤竹杳,他只要低头就能看到底下翻涌着的红色血洋。他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全然顾不得满眼的刺痛,把身子再俯的更低,因为他看见了低空中一个残破凌乱的金丝法阵!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但通过阵法的残骸他敢肯定这阵法是禁锢之地。

他想都不想就把诛心往空中一掷,咬咬牙,效仿御剑的姿势就踏了上去。诛心本不是飞行所用法器,况且他也不是它的主人。诛心不服他,无法发挥最大效用,飞的歪歪斜斜,像是一匹脾气暴躁的烈马,焦躁不安地乱踹,想把他从自己身上甩下去。

下面可是岩浆池!

梅念卿就是再怎么不愿意再怎么害怕,跳都跳了,此刻也不得不专心控制,至少不要死的那么难看啊。

又是这样,飞到离阵法几丈的低空,下面的熔岩怨灵争先恐后地跳上来妄图扒上诛心,梅念卿本来马上控制不住,这下好,直直朝阵法中心摔过去。

他坠下诛心时,下意识还张开手臂往下扑,在他的记忆里也是这样的姿势,也是这样的场景。

但是这次,下面没有人会来接着他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想到这里,心中泛上一股淡淡的忧伤,空落落的。唉,反正头朝下这种摔法自己都摔惯了,摔不死就行。

当然,他不会让自己这么摔死的。

虽然摔在地上是挺痛,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就地打了个滚缓冲,旋即马上一骨碌爬起来,捞起摔在自己旁边的诛心,若无其事地查看阵法。

侥是他不是很懂这些深邃的法阵,但是两千多年的求生经验不是白过的,他一急起来想东西就特别快特别准,一眼就能看出阵眼所在,幸好阵眼没坏,这个阵法…补一补还能用。

上方轰的一声巨响,震的热浪翻涌,他在阵法中被晃了晃,站稳脚跟。顾不得想怎么正确修补法阵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左手手掌,举起诛心就往下划。

先前他放血的是右手臂,后来他发现放手臂的血又慢又多,大多都落到地上或衣服上浪费掉了。尤其是画符纹还不方便,要一边蘸一边画,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真是太麻烦了。

而无论什么阵法,你给他灌血比什么都有用,血本属阴性气属阳性,是一个人的精魂所在,却并不妨碍驻阵,甚至还能提升威力。

更别说现在是午时,鬼祟强盛的时刻有两个,一个是子时一个是午时。子时阴气最重这点大家都知道,而正午虽说阳气达到最高峰,却因为物极必反,阳极生阴,反而也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刻。所以竹杳召动的怨灵和亡魂才能与魔气的威力达到一个平衡点,与心魔抗衡。

诛心这个时候倒变得好用起来,梅念卿不等那鲜血留到指尖,赶忙把手掌整个摁到阵眼,然后抬头眺望那两个人的方位。

他奇怪地发现,这东西连启动阵法的步骤都给他省略了,本来他以为灌点血液只是把这个法阵修好,还想着琢磨琢磨怎么开阵。想不到这阵法功能倒挺好,自己修好自己启动,还抗摔抗烫,省了梅念卿不必要的操心,想必是某种奇异的阵法。

殷红的血水以阵眼为中心,沿着细细的金丝四面八方扩散开,整个阵法扩散成金红色,隐隐踱着红光。梅念卿不知道自己撑了多久,为了让自己不会眼一闭腿一蹬昏死过去,他手上痛着,心里变着花样骂太子,什么动词和动物都给他整出来,十二国语言轮着骂,如果谢怜此时能看到他的内心活动,肯定是要怀疑戚容夺舍。

但是这阵法好像能吸血似的,他只觉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和恶心,一抬头眼前就发黑,根本看不见其他东西。还能怎么办?继续骂呗。

都把他祖宗十八代骂遍了,祖祖小姨妈都没得骂了。梅念卿实在是没有支撑下去的动力,自然而然就非常悲壮地想着他死后这个世间会变成什么样子,尤其是仙乐国。

妈的花城那傻逼,他一想到这就来气,于是又有了撑下去的动力,从花城开始骂,一个九族轮回下来,最后骂到厄命。

嘿,反正他也不怕,自己马上就要被这个孽障太子整死了,难不成一千年后花城还能把他的魂抓来打一百五十大板鞭尸三百点天灯凌迟???

外面发生什么他已经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就是感觉自己羽毛般轻飘飘的,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场细纱,如梦似幻,蝶翼般轻薄易碎。

然后,就是什么东西被狠狠拖了进来,阵法开始运转,登时,压在身上的一块巨石被突然拿下,令他轻松不少。他松了口气,随后猛地被人掐着脖子高高悬起。

梅念卿一下子清醒过来,这熟悉的力度,熟悉的感觉,他说真的,妈的他到底被掐了多少次脖子??

他条件反射性地反手就是一掌劈去,当他反应过来时手腕已被一把抓住向外一拧,腕骨便传来“咔”的脆响,钻心的剧痛感像电流般穿遍了全身,他的手掌了无生气地垂了下来,腕骨扭曲的不成型。

尽管自己的一只手折了,梅念卿也只是皱眉,目不转睛地端详眼前这个人的眼睛,试图在其中找到什么。他们的目光刚接触,梅念卿的脑中便传来被无数毒针扎的刺痛感和麻痹,眼前一片漆黑。

他不得不昏头转向地撇开目光,发现自己周围都是红线般的纤细丝线,像缚茧一般以他为中心把他所在的地方环绕盘旋,看不到外面。这阵法竟是自动绑定了账号,把人都给他抓起回来了!

即使不看他,梅念卿也能感觉到这个心魔现在很生气。

那肯定的,被自己这么一瞎折腾扔进这个牢笼子里,不气死他才怪。梅念卿甚至有点得意。

心魔眯着眼道:“我倒要看看,你都有些什么能耐?”

梅念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什么能耐?他只知道自己要被这个孽障掐死了,说真的,他死后一定要做一只厉鬼天天夜半骚扰报复他把他整出人格分裂症生不如死一头撞墙最好把脊椎撞断这辈子瘫痪在床郁郁而终。

忽然地,心魔在他眉心弹了一缕魔气进去,梅念卿眉心一痛,刹那间不仅自己的神识无用,连魂魄也被翻检出来,被翻来覆去地窥探。他明显地感觉到心中潜伏已久的什么东西要冲出来,被撬开灵犀的可怕感觉排山倒海而来,自己隐藏许久的记忆和身份此刻仿佛也被抽离,即将被公之于众。

他清晰地听到心魔“咦”了一声,忽而笑道:“真不可思议。”然后他低低地骂了一声,骤然松开手,梅念卿腿一软摔下去,他刚能感知到痛觉,一种更加汹涌的恐惧感就压了过来,因为一双冰冷的手掌五指大开,覆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梅念卿痛的想喊都喊不出来,一口气闷在胸口,他的内心被恐惧占满,凌乱地抽着气。

如果他愿意,以他的劲力,只要一收拢五指,就可以直接碾碎他的颅骨。而他也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打算这么做!

梅念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而且会死的很难看,他用力地闭上眼睛,感受到的却是大量汹涌蛮横的冰冷气体从颅顶奔流往下,注入他的身体的每一滴血液每一根骨骼中。

他一介凡人连承受法力都属困难,如何指望他吸收魔气?

魔气在他身体中横冲直撞,他的四肢百骸被岩浆烤了似的炙热,大脑好像一团糨糊,痛的厉害,好像有只手在他脑子里绞来绞去。他明显地感觉到有东西正从在试图控制他的意识,压都压不下去,一旦他动起这个念头,他的大脑就炸裂一般的疼。

竹杳就看见心魔身边突然伸出无数血丝线,把他紧紧捆住向岩浆池倒飞过去。他心下奇怪,趴在那一看才发现那里有个法阵,心魔被一种威压撞在上面,随之锁在其中。千百条红线似的法器把他们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像裹茧一样。外面那只龙蟒倒是容易解决,他却看不到那红茧里面的情况。

他在外面正焦急,那红线像是急着退避什么,厚厚包裹的一处红丝迅速褪开,让出一条道来。而那阵法中心,伫立着一位白衣人,那白衣人双目赤红,魔气冲天,手上掐着一红衣人的脖颈,高高提起。

竹杳看到那个白衣人的脸,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的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那心魔竟是把自己整个移植到梅念卿身上了。

换一个通俗易懂的方法来说,就是他从原来盘踞在太子身上转移到梅念卿身上了,太子没事了,梅念卿倒有事了。他现在要对付的心魔比原先更难对付,他一死肯定也要把梅念卿拉下水,一死死俩。

而且他不确定太子还活着没,以心魔的手劲一掐,死人也给他掐活。

竹杳召来周围厉鬼,却不知道怎么下手。那边的梅念卿忽然不动了,他的眼中的红色慢慢褪去,脸色平静下来,手中一松,手上掐的人也摔在他身上,然后他吓的跳开来,口中哇哇大叫,竹杳止住了动作,欣喜片刻,尝试和他通灵。

梅念卿这会还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很骄傲地宣布,这个傻逼心魔真的是脑子都没有,看上他这个身体作为容器,还想把他作为宿主,结果给他失算了。

人家梅念卿的神志心性宏大,性格坚忍,老经验人员了。而且梅念卿还不像太子,心魔根本摸不透他心底里最薄弱的地方,进来后发现这具身体好用是好用,但他打不过主人啊,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给反压了。

别忘了梅念卿可是精通术数,只要那心魔进来自己的身体,就符合阴阳平衡原则,到了自己的地盘,他打什么邪祟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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