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心中有愧，是为憾

李含舟二位公子想吵便出去吵，不必待在女儿家的闺房中吧？

温客行和周子舒相视一眼，都有些不舍地推门，飞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李含舟吸了吸鼻子，盯着窗外如墨的夜色看出了神。

李含舟如若他们当真能够....

她没有说下去。

……

直到到了郊外，温客行才舍得把周子舒从怀里面撒开来，他盯着他单薄的衣衫，微微皱眉。

温客行阿絮，穿这么薄，会着凉吧。

周子舒怎么？刚不还分你我的吗？现在倒开始关心我了？作什么样子。

周子舒不理会他，自顾自地抱紧了身前，冷地不禁打了个寒颤，盯着如镜面一般的湖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客行我错了阿絮～

温客行立刻软下性子，扭扭捏捏地走到周子舒身边，拽起他的袖子就是一阵贴贴。

周子舒你...哎，你....你放开……

周子舒和他推搡着，刚才心里的无名火也平复了下来，看着温客行一副又乖又怂的样子当即觉得好笑，鬼使神差地捏了捏他两边脸，后者也不动作，任他揉着。

温客行阿絮，我刚不是因为....是阿湘的大事才那么和你急的嘛，别生气啦，好了啊？

他那双狗狗眼格外迷人，朦胧月色下周子舒竟然看着恍惚，心里却觉得隐约有些躁动。

周子舒我以为你该知道我和你一样。

他撒开温客行，背过身去，仰天长叹，低声呢喃。

周子舒正如你所说的....

周子舒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温客行皱眉，一时间僵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盯着那个清冷的背影，莫名心疼。

原来，你一直都在自责啊。

周子舒是我的一时心软，是我的愚昧无知，是我....他们两个不得善终，有一大半是因为我。

他盯着如镜子一般的湖水，心里如履薄冰。

温客行阿絮你浑说什么呢....

他本想上前去抱住他叫他不要多想，可最后还是停在原地，他温客行又有什么资格呢？到头来想要保护的人不还是死了....

顾湘我的好主人呀～阿湘是想把最好的都献给主人！

顾湘你疯了我也跟着你，你把我宰了，做鬼我也跟着你！

顾湘主人，你不要我了吗....

顾湘哥....阿湘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你替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顾湘哥.....你...替我....杀了他....呀....

……

温客行不想回忆起那大喜的日子，却满脑子都是那小丫头的脸，耳畔回响着的，全部都是阿湘的声音。

那天，她本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子。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何其的风光啊。

他甚至清楚的记得那条路有多漫长，温客行抱着还未冰冷的小丫头的尸体，一股一个血脚印走向她的新郎官呀....

终究还是如此。

客行悲顾湘，新婚成喜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