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6

秦如淼早知对方有此疑问，不徐不疾地答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太平三十万大军攻闵国区区两三万军士，以十倍之数围之，纵然是天险，又岂有攻之不胜之理？需知固国不以山溪之险，我太平国为百姓安宁而战，民之所向，上下同欲，以虞待不虞，焉能不胜？”秦如淼故意夸大了太平军的兵力，这在两国征战中是常事。

令尹钟离低头沉思，右手捻须，口中念道：“这，这……”

秦如淼接着说：“太平军对贵国的庄稼毁损，必当赔偿，为表诚意，太平国愿先行以五万石粮食和两百斤生铁作为扰民之赔偿，不知如此这般，令尹可还满意？”

令尹钟离摇了摇头，重重叹息一声，向国君作揖道：“臣无疑虑，全凭大王定夺。”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十五万石粮食和一千斤生铁，国君怎能不高兴，恨不得立马签下国书。他“嗯哼”一声清了清喉咙，并没有一口应下，而是又向群臣问道：“各位大臣还有何疑虑，一并说出。”

司马蓝田躬身向前，说道：“若太平国能全胜，可会蚕食我荆南小国？如若太平国不胜，我荆南国应以何自保？这胜与不胜，于我荆南国皆有弊处，还请大王三思。”

令尹钟离应声道：“请大王三思。”

国君心下一惊，这太平国兵力如此强胜，今日想要剿闵，难保他日不会攻打我荆南国。荆南国兵力不足，对付闵国尚无胜算，面对太平国岂不是如蝼蚁比之巨象？他挪了挪屁股，坐正了身子，喝声说道：“司马所言有理。难保你太平国来日不欺辱我荆南国，这个道，我看还是不借为妙。”

秦如淼心中一慌，赶忙躬身作揖，道：“君上大可不必担心。我太平国将与贵国签订同盟合约，十年内互不相扰，边境互市。我太平国乃泱泱大国，素来不喜征战之事，只是这闵匪欺我太甚，试问圣上怎能不怒？贵国与太平国素来边境安宁，试问我国何须与贵国兵戎相向，大动干戈？请君上三思。借道一事，于贵国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

国君听闻，接着问道：“这国书何在？”

幸而出使前成王早已提前想好应策，向圣上索要国书。国书之上早已写好了两国联盟、互市十年之条约，否则任秦如淼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伪造圣旨。秦如淼将国书递予内侍，内侍将国书呈递至国君面前。国君反复看了数次，向内侍示意将国书示之令尹等人，询问大臣们的意见。

令尹和司马仔细浏览过国书内容，总算不再反对借道一事，几位大臣私下商量了几句，尽皆同意了借道一事。国君拿出玉玺，在国书上印上国章，两国盟约就此生效。

秦如淼和冯源皆叹了口气，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心。此次出使，幸不辱命。

借道一事既然已经落定，秦冯一行人马便收拾好行囊，准备择日启程，返回岷州，向成王禀报相关事宜。

来路心中无底，只觉得忐忑不安，一路甚是艰难。归途倒是轻松愉快了不少，不出数日，一行人便回到了岷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