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小森唯想多了,就算里桧梨安在外面淋成落汤鸡他也是不在意的。
倒不如说,他很享受淋雨的感觉,着迷于那种可以替他洗走一切烦恼的感觉,也沉迷于在雨中独自一人的孤寂感。
而今天,有着特大暴雨的日子,也是难得一见的怜司放他去放风的日子,再加上他又不上学,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那他自然是换上休闲为主的运动服,出去逛一两个圈再回来啦。
里桧梨安坐在湖畔的小木桥上,静静地感受着雨水从他身上滑过,再离开他滴落到地上,又或者回到湖水中的触感。
里桧梨安哈...
里桧梨安仰起头,玫红色的短发早就被淋的服服帖帖的,黏乎乎的。黑色的运动服挂着水,湿漉漉的黏在里桧梨安身上,属于少年的纤细身材被雨幕描绘出来。灰瞳放空地盯着被厚重云层所掩盖的,灰蒙蒙的天空。
里桧梨安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抚过脖颈上的深红色choker,把玩着上面的小金牌,指腹扫过上面的刻著名字的纹路。里桧梨安有些败兴的撇了撇嘴,抓住那块可怜的小东西左拧右转的,像是要把它拧下来一样。
里桧梨安啧,不把人当人看的混蛋,是吸血鬼了不起啊...
计上心头,里桧梨安用蛮力把choker上的小金牌拔掉,扔进了湖里。随后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躺在小木桥上,静候佳音。
逆卷怜司怎么?就这么开心?
双眼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立马睁开,灰瞳内闪烁着惊喜,里桧梨安摊开双手举向怜司,眉眼之间带着笑,兴高采烈的向怜司讨抱抱。
距离里桧梨安的头只有一厘米,怜司借助他一米八的身高优势,撑着伞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里桧梨安。
逆卷怜司滚。
里桧梨安好嘞。
里桧梨安麻溜的爬了起来,厚着脸皮去蹭怜司的伞。不出所料的被怜司躲开了,里桧梨安狠狠的撇了他一眼,却换来怜司的一声冷笑。
逆卷怜司不是喜欢淋吗,那就淋个够。
里桧梨安好啊。
回给怜司一个笑容,里桧梨安转身就跑进了一旁的小树林里。但才刚出发,一股蛮力扯住了他的手,发力把他向后拽。
逆卷怜司牌子呢。
怜司黑着脸紧盯里桧梨安,手上越发用力。无法抗衡的力度扯着皮肤,痛得里桧梨安面容扭曲,却还是强撑着露出了个挑衅的笑容,张大嘴无声的说出几个字。
里桧梨安扔.掉.啦~
轰的一声,怜司感觉到自己的理智线断了。不分由说的直接把那个烦人的人类拉了过来,对准脖颈就是一咬——
里桧梨安!
混...蛋!
酒红色的伞失去了支撑它的人,直直的掉在地上,鲜艳的红色随着雨水一并流到了地上,晕开了一片片渐变。
发不出任何声音,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的无法移动,被封住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绷紧着。一点一点的,属于自己的一部份被缓缓的抽离,自己却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画面一转,仍未回神的里桧梨安下一秒就被扔到了沙发上,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脸和皮质的沙发来了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
而那个已经被惹到准备发疯的吸血鬼慢条斯理的咬下另一只手的手套,扯松了自己的衣领。
逆卷怜司扔掉?你还真够胆啊。
逆卷怜司需要我再次提醒你,脖子上刻的是谁的名字吗。
逆卷怜司区区家畜居然还敢反抗。
被压制住的里桧梨安虽然动弹不得,却恢复了些许力气,嘴角勾起一抺讥笑。
里桧梨安偶尔也需要点乐趣的嘛,每天都一样的话多无聊啊,是吧哥?
未干的水滴从身上滴下,在棕色皮革上短暂停住,再沿着纹理滑落至凹陷的地方,慢慢汇聚成一个小湖泊。
逆卷怜司……
怜司没有作答,压着里桧梨安后脑勺的手转移了阵地,继而拉下里桧梨安的后衣领,再次伏了上去。
里桧梨安嘶...
不妙啊这个...再这样下去,会死...
失血的量在加大,里桧梨安眼前逐渐模糊,连同脑子起被搅得一塌糊涂。求生的本能让他伸出手,不曾想竟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的,让背后的歹徒继续残.害自己。
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然而背后的歹徒似乎是不满于现状,伸手掐上里桧梨安的脖子,进一步掠夺着里桧梨安的生命。
里桧梨安啊…
灰瞳不自然的向上翻,进入胸腔内的氧气直线下滑,逼得里桧梨安把快丢掉了的脑子给找了回来,张大嘴如同脱水的鱼一般的呼吸着,努力地做着无用的挣扎。
逆卷怜司……
他…晕了。
硬生生的,里桧梨安成为逆卷家继小森唯后第二个被掐晕的人类,而造成这项成就的怜司终于大发慈悲的放下手中的纤细的脖颈,放过了里桧梨安。
血液的味道依旧弥漫,与阴雨天家里独有的霉味混在一起,那味道说不刺鼻,只是…有点噁心。
雨天连连,不好的记忆总会在这时候找上。
熊熊火光以城堡为基底燃烧着,里桧梨安手脚发软的跪坐在草地上,面前满脸污垢的中年男人快速地对着他说了什么,然后冲进火场之中。
“保护好少爷跟小姐。”
这是他听到的,来自他父亲的最后遗愿。
那他呢?他做到了吗?
答案显然而见的没有。
两位继承人失踪,里桧梨安为了他们从七岁熬到十七岁,辗转去过不同城市,跟过无数的人,才终于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但,他找了十年的小姐,失忆了。
少爷依旧不见踪影。
虽说如此,小姐却也在失忆的同时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家。
那他呢?他有吗?
他的童年止于七岁的那年,至此之后,世界便不再是彩色的,而是连黑白都没有的灰色。
一场大火,把他的所有烧得干干净净。
他恨吗?恨那个夺走了他一切的人吗?
支撑他的从来都不是复仇的念头,而是找到家人、归属的渴望。
里桧梨安……
嘴唇开合了几下,含糊不清的嘟嚷着什么。最终都化为一滴泪珠,沿着脸庞滑了下去。
(元旦快乐呀~各位铁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