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三日,万人敬仰的阳冥司终于走下了祭坛。
端木熙的状态是常人可见的不好,秦诗瑶守在一旁,见他身子晃了晃,赶忙上前扶住。
端木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或许是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才由着她扶着自己。
走出祭场,却没能见到想见的人。
端木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落,紧接着身形一晃,就昏了过去。
旁边的秦诗瑶紧忙把他抱住,缓缓的跪坐下来,扶着他的头,让他能够靠在自己腿.上。
秦诗瑶无奈的叹了口气。
虚弱至此,竟还要强撑着出来,是非要看见某个人才肯罢休。
可惜那人不在。
若是在了,她还能偷得一眼端 木熙温柔缱绻的眼神。即便不是对她,她却也能满足。
可是那人不在。秦诗瑶抬起头。
势运流转,冤浊尽散。千人换骨,万人痊可。
此间能有这样的天空,全然是这人的功劳。可命运,却待他不好.....
女人勾了勾唇角,眼含着热泪低下头,虔诚的吻了吻神的额头。
杨敬华躲在树后,见此一幕,又往后缩了缩身子。
三日不长,可有时,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仅仅需要三日罢了。
当晚,秦诗瑶就大包小裹的搬进了端木家。
杨敬华本想去帮着忙活忙活。可谁想半路听说端木熙醒了,还吵着要见他,就改道先去了那里。
才刚进到内院,就察觉到自己被人掩去了气息。
屋内交谈声清晰。
杨敬华听的真切,却无法听得明白。
屋内端木落月抬了抬唇角,挥袖撤了结界。当端木熙感知到自己影灵的时候,那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不敢再听逃走了呢。”端木落月抬起眸子看他,眼中尽是挑衅,“真可爱。”
“原来前辈突然提及赌注的事,是因为他在外面。”
“是这样吗?”端木落月笑了笑,似乎完全不打算隐瞒
端木熙竟也低头笑了笑,喃喃自语。“他早晚要知道的。”
他早晚会明白。
端木熙对他的百般呵护,都是拜端木落月所赐。那人不顾自己生死保全他,也不是端木熙的爱护,只是阳冥司的职责所在......罢了
他早晚是要明白的。
“依我看,小影灵对你可是动情不浅呢。你就当真忍心,把他自己留下来?你想他变成第二个寅哲吗?守着一座空山..百余年?千余年?还是说....要更远更久? ”
“真是好可怜的小影灵,那你又干嘛说喜欢他呢?”
“他心思纯良....只是....不想他对我的感情,再被有心之人利用....”
后山,杨敬华坐在小溪边,脑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听到的话。
突然有人在他身侧坐了下来,他惊喜的回过头。“寅.... "
回头撞入端木落月的笑眼中,惊喜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化成了心里密密麻麻的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杨敬华耸了耸肩膀,盯着端木落月的眼睛笑了笑,眼底却未见分毫的笑意。“不会如你所愿的。”
端木落月就是故意要他听的,掩着他的气息,故意引他去。
那人就像个渴求关注的小孩子,一次次的也不嫌事大,就想看事情往不可逆的方向发展。
他明明知道,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天塌了的感觉呢.....
“我只有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
“为什么是我...”杨敬华苦笑,“总该不会是随机的吧..”
端木落月浅笑着摇了摇头,握着他微微发颤的手,放在他挂在腰间的落月剑上。
“因为你是杨宁的后代,因为你身上流着杨家的血,因为,你,就是活的封印标地。”
原来如此。
杨敬华勾了勾唇角,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端木落月有些意外,“你不难过吗?”
杨敬华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要难过?如果是端木熙主动愿意告诉我的,我可能还会开心呢。”
端木落月不可置否。
杨敬华深吸了口气,星空映的他的眼睛发亮。
"我只当做我们是因为打赌来的缘分。因为我相信,喜欢一个人,是装出不来的。”
“端木熙是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