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川把时光送走后，便请了假到围达。

宽阔敞亮的办公室里，白川坐在专门定制的舒适沙发上，一卷白烟吞吐着，绕在白川的脸上，让人竟有些看不清晰。

“师兄…你怎么有空来我围达做客？”

“你少年宫那群围棋的明日之星不管了？”

方绪推门进来就看到白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知道自己来了也没有一点反应。

过了许久，等到一支香烟都快燃尽的时候，白川才慢悠悠的将烟息在玻璃制烟灰缸中，抬头一眼陌色。

“是你……还是你那个师弟。”

“这就受不住了？”

“看样子是你那个师弟了呀……”

方绪斜靠在办公桌上，低头把玩着打火机，勾起了微嘲的唇角。

这才是我熟悉的白川啊……

冷漠、自私、无利不为、占有欲强。

和我一样……

“别靠近我的人。”

白川警告完方绪，或者说是警告完方绪和俞亮就将包里的文件扔在桌上，连招呼都没打就推门离开了。

方绪盯着桌上的文件眼中一片混沌。最后愣了一会儿竟然浅浅的笑出了声，看都不看的就直接拿起打火机烧了起来。

这种时候白川送来的文件方绪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最好除了白川和自己谁都不用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方绪看着面前微微燃着的纸，升起一卷薄烟带来一片纸制品燃烧特有的氛味，直到微弱的火苗快要触到修长的指节时才将它扔进垃圾桶中，将桌上酒瓶里的酒缓缓的倾斜，淹没所有……

“绪哥，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带我吃大餐呀？”

时光边说还边往嘴里一顿海塞漫添，话都有些说不清的，像刚会牙语的孩童一般。

难怪一个两个的都着了道。

毕竟深不见底的深渊最害怕的就是艳阳天呀……

“怎么说得像我平时虐待你似的。”

“喜欢吃就多吃点吧，以后怕是想都没有那么容易了……”

“恩…绪哥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吃你的吧。”

方绪垂眸掩去一片暗色，低头噙了一口精致雕花杯中的咖啡，苦涩苦涩的，回味竟还令人上瘾，一模一样的……

傻乎乎的被卖了还要替人算账的呆小子和心怀阴郁鬼胎不明的浪荡子，倒是在这一刻竟然还有灰色的交融，意外的平和。

“行了既然小亮来了，那就让他送你回去吧。”

“俞亮…你怎么在这！”

“师兄还有点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绪哥没空我也可以自己回去，不用麻烦你了，真的！”

自从上次北斗杯的事情发生后，就算时光嘴上说着当作无事发生，可心里怎么也无法做到真的心如止水。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俞亮，甚至连队里的训练有时候都因此耽误了。

时光怎么也没到自己躲了俞亮居然忘了方绪这个师兄。时光连连摆手，身子节节后仰，几乎都要摔下椅子了。

俞亮一把握住时光挥舞着的手腕，用力一拉，时光一个踉跄就跌到俞亮的怀里。俞亮的掌心捂住时光的口鼻，微弱的呼声和骚动渐渐迷失……

连衣服都是冰冰冷冷的味道，时光最后想到。

“多谢师兄帮忙。”

俞亮就这样半倚半搂着时光走了。方绪拿起旁边的咖啡勺轻轻的顺摇着杯中的液体，晃起一圈圈的波卷，黑混的卷着一个又一个痴人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