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归10

后来再说了些什么，怎么杀了温晁的，魏无羡已经没有看到了，因为在蓝湛的梦境里，他去了客栈外面，因为魏无羡和江澄说，家事而已，外人回避。

年少时的自己从乱葬岗回来，一心想着复仇，再遇到蓝忘机，也只是努力与他划清界限。当时他以为，蓝忘机叫他回姑苏，跟他说此道损身，更损心性，只是因为蓝忘机一直循规蹈矩，做惯了世家子弟的楷模，对他所修诡道所不耻。

可如今，他看蓝湛对自己当时的所言所行，分明不是看不上眼的那种蔑视，他的眼里，分明透露着担忧，还有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画面再次转变，蓝忘机和蓝曦臣两人正从议厅出来。

魏无羡记得这里，当时他在众人讨论如何对付温若寒的阴铁时进入议厅，说阴铁或不足虑，有克制之法。说完便扬长而去，不顾众人疑虑。

“忘机，你说魏公子为何那么有把握，能在月余之内，就可以找到对付温若寒的阴铁呢？”

“我不知。”蓝忘机道。言语中夹杂着一些无奈。

“为了阴铁，折损了多少先贤前辈，恐怕，魏公子是太过自信了吧。”

“忘机，我有一事问你。”蓝曦臣转身道。

“夷陵监察寮众人之死，是否真的与阴铁有关？”

“不是。”蓝忘机道。

“兄长，他不会如此。”又补充道。

“他”应该指的是我吧，魏无羡想，没想到那时候蓝湛还信我。他有点欣慰。

“不过夷陵之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了。”蓝曦臣道。

蓝忘机没有回应。

“你们赶到夷陵之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蓝曦臣继续发问。

“兄长，世上之事，是否都有定规定法？”

答非所问。

蓝曦臣还是回答了他：“我曾经以为，尽毕生之力，阅尽蓝氏所藏之书，便可通晓世间之大道。但后来才发觉，即使博览天下全书，世间也有太多的事情，我辈无法通达。事无定法，是非曲直，原也不是黑白分明的。”

“若是不能以黑白断是非定标准，那要如何才能定一人之心？”

“人之为人，其在于本身，非是非黑白四字能断，若视一人，也非以是非黑白可以断之，而是在于心之所向。”

蓝忘机若有所思。这时，魏无羡和江澄走了过来，向他们行礼问好，魏无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魏无羡，你那会儿还真是欠啊。”魏无羡看着以前的自己说道。

蓝曦臣看了看蓝忘机：“你若是担心魏公子的话……”

“没有。”话还没说完，就被否认掉了。比起否认，更像是心事被看穿之后的辩驳。

担心？蓝湛是在担心我吗？可我记得当时我们的关系其实说不上有多好，他对我也是冷冷的。如今仔细看来，他的眼中的确有着一些担忧，是因为自己吗？魏无羡看着眼前的画面，和蓝曦臣刚刚说的话，他心里等待解开那些困惑的想法又有些加深了……

蓝忘机转身离开了。

他的房门前，蓝忘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抬起手打算敲门，突然，又停住了，打算离开。

“难道那时候，蓝湛有什么话相对我说？”魏无羡任然看到了这些。

“蓝二公子。”江厌离这时还在射日之征的战场帮大家干些琐事。

“师姐！”再次看到师姐，魏无羡有一瞬间几乎是忘了自己是在蓝湛的梦中，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喊道。自然，是不会有人应他的。即便如此，能这样再看看她，也是好的。

“江姑娘。”含光君一如既往地雅正端方，不失礼数。

“来找阿羡吗？”

蓝忘机垂了垂眼眸，并没有回答，再施一礼，打算离开。

“蓝二公子，我有些事，想请教蓝二公子。”江厌离叫住了他。

两人走了出去，魏无羡自然也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