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边,冀县太守府内,却是歌舞升平,一派欢愉之象。
马遵醉眼朦胧,摇晃着身体,坐在桌旁。 桌上摆满了佳肴,酒香四溢。
羌人主动撤除包围,退到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马遵和在座的各位将领们的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地了。
“可惜啊,伯约没能来赴宴。”下首一员将领叹息道。
“姜伯约向来目中无人,今日不来分明就是不给太守面子。”
“欸,伯约有要事在身不便前来,今日我等痛饮几杯便可!”马遵急忙制止属下。
既然马遵都这么说了,做下属的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继续饮酒。
却说姜维见天色渐晚,心中愈发不安,但此前派出去的探子回报羌人已经尽数向东。朝廷凭借陈仓的险要抵挡这五万羌兵应该不成问题。
当然如果陈仓失陷那也和他这个冀县的狱掾(典狱长)没什么关系。
“将军,敌军已经退走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一名老兵看着数日督战面容憔悴姜维关切道。
姜维摇了摇头,“太守愚昧,不知道羌人的狡诈,只怕这是羌人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的计策。”
“将军,老娘已经几天没看到您了,这边有我们看着,您就先回去看望她老人家吧。”
姜维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去就来。”
说罢,直接跃上马飞奔回家。
城外。
俄何烧戈领着三千精锐悄然埋伏在山坳内。越吉带着五万大军向东行进,他们则是暗暗埋伏下来。
俄何烧戈仔细观察着城内那一举一动。
“统领,等了两天了,可以进攻了吗?”
“再等等,我在等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俄何烧戈目光凝视城内低声道。
又过了约有一刻,一名平民模样的羌人兵卒跑了过来,单膝下跪禀报道:“统领,我等奉命查探,城中守备逐渐松懈,马遵果然大摆夜宴。”
俄何烧戈点点头,回顾身后的士兵,唰的一下拔出腰间的刀指向冀县:“时机已到,全军随我杀!”
“杀!!”
“呜”号角声响彻云霄。
“快禀报太守,敌袭!有敌袭!”
“不要慌,弓箭上弦!”
黑压压的羌军如同潮水一样涌向孤城,不到一刻钟,冀县的北门已经失守。
城内。
马遵听到城门处的喊杀声惊讶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朦胧的酒意瞬间消失。
“敌袭?怎么可能?羌人不是都到陈仓去了吗?”
马遵急忙带着乱作一团的下属们快步跑出宴会厅,望着外面的情景愣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被攻进来了?”
一名斥候快步奔进太守府:“太守,羌军已经攻破北门直奔太守府而来!”
“什么?!”马遵瞬间惊慌失色“快备马!本太守要出城避难!”
想比马遵,姜维的情况就糟了。羌人攻入冀县之时,姜维正好在家服侍母亲,等到回过神,羌人快冲入了姜宅。
姜维迫不得已,只得搀扶母亲坐在马上,单手持剑护卫左右。姜维不惜躯命左杀右砍,还被他砍翻了数人。
但是羌人很快就又聚了过来,将姜维困在中心。
俄何烧戈端坐马上见姜维如此孝义忠勇,有心纳为己用,于是急忙下令:“本将要生擒这员小将,各军不得放箭,只许活捉!”
姜维见羌人只是围住而不冲杀,便知道这是他们要生擒自己,于是心中暗思一计,开口喝道:“尔等可敢与我必是一番?我若败了随尔等处置!”
羌兵闻言纷纷望向俄何烧戈。俄何烧戈是他们中最为骁勇善战的,这种局面让他来就好了嘛。
俄何烧戈暗忖:姜维此前力战良久,体力必然不支,倒是我只要将他击败便可把他纳入麾下。
于是一抖缰绳,跨马而出,道:“好,本将便来领教阁下的厉害。”
一众羌兵纷纷后退。
姜维冷笑道:“尔既要与我决斗,我岂能以步战敌尔?”
“来人,给他牵匹马!”说着俄何烧戈将一杆长枪扔给姜维,“你若是胜了我,我便放你们母子出城。”
“好啊,你可敢发誓?”
姜维抓过枪飞身上马。
“以苍天之名起誓!”俄何烧戈举出三指对天发誓。
“得罪了!”
姜维猛的一抖缰绳,长枪直向俄何烧戈横扫而去。俄何烧戈也是反应极快,急忙举起双刀格挡。
“我若是直取了他性命只怕难以杀出,不如暂且与他斗个几十回合。”姜维暗忖。
俄何烧戈毕竟也是羌人勇士,略一交手便知道此人武艺略至在自己之上,于是只得认真应战。
"叮""叮"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二人一时间竟打斗在了一起。
两人交战十几回合竟仍旧未分胜负,俄何烧戈却是越发心惊:此人竟然越打越强!
姜维见俄何烧戈刀法渐乱,看到了他一个破绽,一枪杆横扫过去。
俄何烧戈猝不及防,狠狠摔在地上。左右连忙扶起俄何烧戈。
“承让了。”姜维抱拳施了一礼,说罢便带着母亲离开了。
“统领,不去追他们了吗?”
“不必了”俄何烧戈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只要他活着,早晚有一天会效忠于羌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