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鏖战 终

燕山山脉绵延数百里，一直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交界线，燕山在平城这一段有一处山谷，名曰水磨口，可以直通草原，这也是刘豹会选择由此脱困的原因。

此时的水磨口，李靖正率军埋伏在两侧的高坡之上，这是探马回报刘豹大军果然舍弃平城正往水磨口赶来。

副将问言，称赞道：“将军果然神机妙算，我等不及。”

“不过是些小把戏而已，我赌刘豹不敢用士气来赌那是座空城。”李靖冷静答道，不过他心中却颇有些激动，这是他自从十一二岁学习兵书，三十余年以来第一次与这么大规模的部队交战。

此前为了让刘豹中计，特地命人在城墙上布置草人，虚设旌旗。只要刘豹进入水磨口，李靖就有把握让他们一个都走不掉。

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刘豹看着眼前的水磨口隐隐有杀气，心中顿时浮现不祥的预感。

“难道这里也有南蛮子的伏兵？”刘豹心中暗想，“不，不会，平城守军怎么可能比我们还快。”

他勒马细看，却又没有大军的痕迹，心中疑虑便减去几分。

“全军听令，全速通过！”他扬鞭指向山谷，旋即便进了水磨口。

刘豹越走，心中疑窦渐生，行至半途，心中暗想：此地山坡上寸草不生，山谷内却是草木茂密，此时恰是深秋，天干物燥，若是在此地施展火攻……

想至此处，刘豹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加快行军速度。

只听得一声连珠炮响，两侧山坡上伏兵四起，火把、火箭一齐射下，引燃了早就布置在山下的干草，恰好此时狂风大作，火势又借风力冲天而起，霎时间山谷中黑烟弥漫，火光冲天。

匈奴军霎时大乱，被烧死，踩死无数。刘豹顿时手足无措，抱住刘渊大哭道：“我父子二人今日竟要命丧于此！”

突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一声炸雷响彻云霄，不多时，一场大雨倾盆而至，将那烈焰全部浇灭。刘渊见状，抱住刘豹兴奋地说：“父亲，这是老天要助我们，天命在我们！”

刘豹欣喜若狂：“我们又活了！快随我杀出去！”随即翻身上马，领着残兵冲杀出去。

刚杀出谷口，只见一英武少年领着数百骑士疾驰而来。那少年见到刘豹，滚鞍下马，跪倒在地：“属下救援来迟，望首领恕罪！”

刘豹见少年面生，便下马扶起少年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少年拱手答道：“属下乃是鲜卑部族大人拓跋嗣之子拓跋焘，听闻首领遭难特意赶来救援。”

刘豹见拓跋焘英武不凡，也算是英雄豪杰，害怕自己死后刘渊会败在其手，心中便依然动了杀心，但是此时脸上却依然笑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此时刘渊已将余下兵马清点完毕，七万余人此时仅存八千残兵，心中便暗自发誓，有生之年定要一雪今日之耻！

话分两头，李靖站在高坡上，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喟然长叹道：“这也是刘豹命不该绝于此地。我计不成，乃天命也！”于是收兵回营。

此时的雁门关，一片素缟。等到苏烈急匆匆赶回之时，李承业已然断气良久。

将军府内气氛凝重，李秀宁昏迷未醒，九皇子李承业又战死沙场，这要是上报朝廷诛灭九族都算轻的。

苏烈叹道：“生死有命，我身为雁门主帅却让皇子孤身犯险，以至命丧疆场，圣上怪罪下来，皆是我之过错，与尔等无关。”说着，“唰”的一声抽出宝剑便要自刎谢罪。

刘基赶忙上前死死抱住苏烈，泣道：“若非因我思虑不周殿下又怎会命丧九泉，将军是国之铁壁，此罪理应由我承担。”

尉迟恭言道：“苏定方，俺不是看不起你，这个罪和你无关，你还打了场胜仗，斩了王弥，朝廷圣旨还没下怎么能急匆匆就死了。要俺说这是俺护卫不力，朝廷若是要降罪算俺一份！”

秦琼扯住尉迟恭，道：“敬德，你我一同护卫在殿下身旁，这罪怎能让你一人承担？”

苏烈俯身拱手谢道：“诸位，此事我意已决，还请诸位尽早离开雁门关！来人，送客！”

“你！……”尉迟恭指着苏烈刚想说什么，只见得一名军士急匆匆跑来奏道：“将军，九殿下……他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