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鏖战 二

几乎在李靖攻打平城的同时，李承业一行人正飞驰雁门关。

他们还未进太原便从逃往南方的难民口中得知匈奴大军突然南下，刘基思虑一阵后道：“太原城中兵马必然全数救援雁门关，现在去太原不但调不了兵反而要被当地官员掣肘，不如直接前往雁门关，殿下若是亲临战场必然能激励士气。”

李承业权衡之后也同意了他的看法，于是在跟随他的绿林好汉中挑选了几十名健壮精通骑术之人，披星戴月快马赶往雁门关。

雁门关依山势而建，横亘在雁门山间，左右两侧山脉连绵不绝，高入云霄。关城俯瞰面前的盆地，与在它西面的宁武关、偏关一样，是历来北方抵挡游牧民族南下的一道重要关隘，一旦失陷，游牧军队就可沿潺沱河攻略太原，借机威胁关中。古人称之为“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连日的激战令苏烈疲惫不堪，他手持长戟立在城头，指挥士兵修补城墙破损之处。

这时候，一名哨兵突然来报，说关后擒获了十几个匈奴细作，苏烈闻听倒是有些吃惊，以往捉住敌军细作不过一二个，如今一下捉了十几个，莫不是把敌军间谍头子捉了？再说雁门关天险连个老鼠都溜不过去，现在怎么能一下子溜过去几十个大活人？

按照他平时的性子早就让人把这几个细作砍了，但是今天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吩咐道：“让他们来见我。”

不多时，士兵们押着一众男女就来到苏烈面前，这几个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甚至还有一个少女。

“苏定方，快放了俺，俺今天一定要和你决个胜负！”

苏定方看到被麻绳捆成粽子似的尉迟恭，心里一阵好笑，“黑炭头，你不守着你那个山寨跑到这边来凑什么热闹，看吧，现在被捆成猪头了。”

随后不管尉迟恭怎么叫骂，苏烈都没看过他一眼，反而是走到了李承业面前。

苏烈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只当做是尉迟恭一样的山贼，不禁感叹：“现在的山贼真是什么人都敢要啊。”

“老粗，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快把我们放了，否则定要禀名圣上治你的死罪！”李秀宁这一嗓子倒把苏烈吓了一跳，毕竟还从来没有哪个山贼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但随后居然捧腹大笑道：“这种骗小孩子的伎俩也想骗我？冒认皇亲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但是接下来李承业开口道：“将军可认得我腰上的双鱼玉佩？若是此物不足以证明身份……秀宁，把你身上的诏书拿出来给将军看看！”

这下轮到苏烈傻眼了，他仔细看过李承业身上的玉佩，和从李秀宁怀里取出的诏书之后，赶忙让人解开绳索，跪扶在地：“臣有眼不识泰山，望殿下恕臣死罪！”

李承业按照惯例扶起苏烈，笑道：“我等轻装简，从只身赴任，将军分辨不出，情有可原；不过将军可见过如此规模的细作？”

这把苏烈羞得面红耳赤，道：“臣……只是没想到殿下会和鼠雀谷的山……好汉在一起。”

李承业哈哈大笑，对苏烈言道：“苏将军，本王到此实乃为国家巡镇边塞，一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本王问你，此地如今还有多少兵马？”

“零零散散加起来还有大概六七千人。”

“城中尚有多少粮草？”

“如今关城内粮草可支撑三个月，若是有太原的协助，一年应当不成问题。”苏烈对答如流。

一旁的刘基突然发问道：“这几日匈奴可有什么异常？”

苏烈思索半晌，道：“前几日匈奴军队每日攻城要交战数次，而且都是全力以赴；这两日则不同，每次稍遇抵抗便退走了。我怕他们挖地道，就已经让人在城内准备巨瓮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基沉思良久，又在城墙之上环顾四周山脉，良久问道：“可有什么小道可翻过雁门山？”

苏烈答道：“倒是有一条小道，不过匈奴人是绝对不可能走的。”

“何以见得？”

“其一那条山道太过于陡峭，最狭隘之处只可通过一人，根本不适合大军行进；其二，那条山道太过隐蔽，就算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未必知道那条小路。”

“我想我已经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了。”刘基手中羽扇轻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凑到苏定方耳边低声言道：“将军如此如此，敌军可破。”又一一吩咐众人，众人纷纷点头。

吩咐来吩咐去，唯独没有吩咐李承业，弄得他一脸懵逼，问道：“伯温，我要做什么？”

刘基俯身笑道：“殿下与臣看戏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