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一三七微微弯着腰，脑袋埋在欧阳零的颈部。

一三七如果你的能力还在，是不是会不太一样？

欧阳零傻子，净说这些不实际的话。

欧阳零就算我还有能力，也还是会在今天变成这样。

欧阳零的情况其实远比看起来的还要糟糕，但她从来不主动说，一三七感觉得到她在忍，他也不会去主动问。

欧阳零对欧阳琅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但欧阳琅送来让她缓解病情的药，她还是会乖乖地吃。

欧阳琅曾悄悄地和一三七谈过，关于一三七以后的事情。

欧阳琅零走了之后，你就去重新找个好女孩吧，她拖累你已经够久了。

一三七……不，我只想在她身边，除了她，我谁的身边都不去。

欧阳琅可是她的情况……

一三七我可以陪她，无论在哪里。

欧阳琅张了张口，还想继续劝说，但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房间里传来声响，一三七看了他一眼，连忙进了房间。

一三七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陪伴在欧阳零身边，他陪欧阳零经历过实验室的那段时间，他甚至自愿去替欧阳零进行实验。

他看着欧阳零从正常人，一点点变成如今这样，看着她从健康到连轮椅都没有用的地步。

二十九岁，还是很年轻的年纪，但欧阳零已经是躺在床上，连清醒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欧阳零我死了之后，你会把我葬在哪里？

一三七A市实验室外面的那块土地上。

欧阳零我不喜欢那里，那里到处都是欧阳芜生活过的痕迹。

一三七那就换个地方，E市怎么样？那里的空气质量很好。

欧阳零好。

欧阳零我们这几天就搬去E市吧，免得欧阳琅总是来吵我。

说定之后，一三七就飞速买好了在E市的房子和两块墓地，然后又订了机票，带着欧阳零前往E市。

飞机上，欧阳零看着窗外飘过的云，眸光闪了闪。

欧阳零我好像是第一次坐飞机……

一三七我也是。

欧阳零……一三七，你后悔吗？我们俩没有结婚。

一三七不后悔，我只要能陪着你身边就好。

欧阳零在到了E市后，没能撑过一个星期，一三七独自一人操办的葬礼，并没有办得很大，但葬礼上来的人却很多。

欧阳镜来到时候，整个人都还是不敢置信的状态，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会在自己之前走了。

欧阳零之前叮嘱过，她的葬礼一定要韩温知来，一三七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把人喊来了。

韩温知将白菊放在遗像前，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一三七她一定要让你来参加葬礼。

韩温知一定要让我来？为什么？

一三七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执念吧……

一三七的话里醋味很浓，韩温知挑了挑眉，没有说话，陆知锦已经吊唁完了，他摆了摆手，和陆知锦一起走了。

陆知锦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韩温知没什么。

陆知锦诶？有什么事情还得瞒着我啊？

韩温知真没什么事，你别瞎想。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上了车，一三七目送他们远去，好像猜到了原因。

一三七你是想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吗？

一三七他们感情还是很好，你可以不用这么担心。

一三七每天都会去墓园看看欧阳零，他当初买的另一块墓地就在欧阳零旁边，是他给自己买的。

六十二岁那年，他终于也撑不住了，被葬在了欧阳零旁边。

他收养了一个孩子，他的葬礼是那孩子给他办的。

那孩子站在墓前，良久无言，恍惚中，他仿佛看到夕阳下，一个少年牵着少女的手，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