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临安商行的管事弟子早已候在大门外，刚见到苏涉便是痛哭。

【副宗主，宗主，宗主没了！】

苏涉刚从剑上落地就被人突然哭天喊地的架势吓得往后一仰，蓝忘机收剑不及又忙接住。

苏涉…快，快带我去！

怎么随人进的房门苏涉也不知道了，只是看见床上仰躺着的人，大脑早已一片空白，熟悉的面容慢慢映入眼帘，嘴边的血色还未被擦去，脸色已是惨白。苏涉抖着手去探鼻息又瘫坐，

苏涉阿瑶…

【宗主胸骨骨折穿透了脏器，我们找到宗主的时候宗主已经不行了，宗主还想等着你来，可是，可是就在此前一个时辰…宗主，宗主就咽气了！…】，那人泣不成声，随苏涉一道来的弟子有些也已经忍不住哽咽，苏涉一时有些两眼发直，

苏涉…他，有没有留什么话？

【没有…不过最后宗主嘴里念着，念着…归，归途可喜！…】，众人一听还以为宗主是要人不要为他的死而难过，一时屋内泣声又大了些。

归途可喜…归途可喜，来日可期?苏涉怔了怔。

苏涉你们都先出去…

秣陵苏氏弟子悯善师叔…

苏涉出去。

蓝忘机悯善…

蓝忘机不忍。

苏涉我和阿瑶单独待会儿…

蓝忘机迟疑，却还是道，

蓝忘机我在外面等你。

见蓝忘机最后出去又合了门，苏涉才仔细端详着床上的人，模样和身量都是阿瑶的样子。

苏涉又掀了被子，一片血腥气当即扑面而来，胸前血糊一片可见当时伤重，身着也是阿瑶的衣物…

涉想起那封信鸽带来的信，那分明是阿瑶与自己联信专用！可是这具尸首分明也是阿瑶…

怎会？！…

苏涉慌茫失措又紧握人手，若这真是阿瑶…一滴泪已是打在手背上，苏涉有些崩溃，正失声之时又顿住。阿瑶的手幼年多伤，任后来怎么保养也是指茧难消…而这手…

因担心苏涉，蓝忘机也不走远，就立在门边，几位苏氏弟子已是自发去备丧仪之物，听着门内传来苏涉压抑的泣声，蓝忘机抬手欲进手推到门边又顿住，半晌又默然放下。他定是想安静的哭一场的。

【…】

最后的意识是控制紫电将人护在身前，到全身折痛意识回笼也似是眨眼间，一睁眼便见了正伏在自己床边的江厌离。

江晚吟…阿，姐…

喉间还似皲裂干痛，只见张嘴其声微乎，伏在床边的人却是受惊醒了。

【阿澄?阿澄!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哎，你先别急着起来，你胳膊腿都折了，得好好养呢。】

见江澄要坐起江厌离又忙阻止，激动的看着自己弟弟终是醒了一时眼圈也是泛红。

【不是好好的瞭望台巡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因金凌还小江厌离便留守了金鳞台，姐弟俩通信间还说了大典结束后来兰陵小聚，子轩还未回转便传信说人出事了，等看见昏迷不醒全身惨状的弟弟江厌离已是急得说不话来了。

江晚吟阿姐，别担心了，我这不是醒了吗？

见姐姐面容憔悴江澄又嘴笨，本是安静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江晚吟对了，阿瑶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