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有雨加之晚来风急,窗棂突然被吹开,桌上的公文也被吹得到处都是,烛火也是挣扎都不得的灭了,坐在桌前的金光瑶没得准备脊背一僵还似吓到,缓了神看又见这一室狼狈,就近捡了几页纸还发现得先关窗,略摸寻着找了窗门只待合上,突然又撇见院外背身长立,那是?
凉风送爽,好不容易解了些体热更是贪凉,正在廊上顺风的苏涉听到脚步行来又转身回看。
苏涉阿瑶?
倒是很难看阿瑶能如此闲适,苏涉这才不解。
孟瑶怎还未去歇息?
从云深不知处回来一晃已是半月,见这人平日里并无不妥,想是真正接受了的,不能夜不安寝才是。
苏涉房内闷热,出来透透气。
雨时鼻尖都润几分。
孟瑶呵,适才见你站立我院外,恍然间又想起那时,你总是在门外等着我…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及时在他身边。
孟瑶虽然此时意义已是不同,悯善…我好似还从未跟你说声幸好有你…
苏涉阿瑶?
未曾见过阿瑶这般,苏涉也是惊诧。
苏涉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孟瑶前世我众叛亲离时身边也只有你,今生也因为你才得以熬过少年为难,想着如今要看着你结道了倒是徒生伤感了…
总是要别离。
苏涉阿瑶,我还回来的。
又不是以后看不见了,不就到时候去云深不知处过个礼吗,怎还伤感起来了?
孟瑶…
回来?后面再跟个蓝忘机吗?
…那还是别回来了。
这话当然不能说,有些感怀的气氛一时半会儿倒是已经败得一干二净了。二人眼看着相对无话,金光瑶又聊起宗事。
孟瑶蓝忘机的庚贴今日已经送过来了,你的庚贴明日便打算送去,你可有什么要一起捎去的?
前世也为苏涉提起过他的亲事,可惜这人并不热衷,自己肩头担子一头热后来也是不了了之,现在他自己答应的大典,虽然对象是蓝忘机,但总还是该有了情意的?不然这人怎会松口…
苏涉没有。
回答的干脆也让人不解。
孟瑶以后也是道侣了,你既然答应了,那定也不是半分情面也无,怎还似冷淡推拒?
苏涉阿瑶,我已经在努力接纳了,只是仍觉这一切来得荒唐。
就像只打算去街上逛一逛却被一直看不对眼的少爷公子哥一个绣球非砸头上要强带回去一般…
虽然这比喻可能不太对,只是那以前一直看富家公子哥不顺眼却是十成十的。
荒唐?可不是,他也感觉自己重生之事很荒唐,因为荒唐所以不敢置信,不敢置信自己能从永无休止黑暗且痛苦的棺椁里出来,开始连日的噩梦浑噩,清醒后又是庆幸。
孟瑶…虽是荒唐,也是救赎,因苦知甜,只是现在反而担心,吃惯了甜便是一点苦也受不得了,若现在告诉我这一切只是梦,我才是不能接受。
梦里也是一天一天的过,秣陵上下井然有序的筹备着他们副宗主的婚事,自建府来秣陵就未遇喜,府上之人又多不是家里四角俱全的人,聚在一起筹备婚事可不是张飞刺绣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