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娟侧睨着安陵容的神情,心里好好揣摩了一番,不敢贸然开口求饶。
宝娟小主儿,奴婢是真心为你着想的…
宝娟还请小主儿饶恕奴婢…
宝娟奴婢进宫这几年,属实是见惯了世态炎凉,不受宠的妃嫔有时候甚至还比不上我们这些做杂活的奴才…
宝娟没有宠爱,只会被欺负!
安陵容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
安陵容无宠,便无法立足。
宝娟鼻尖微微抽动,泪珠滚滚。
同在深宫之中,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身不由己。
安陵容我今日是提醒你这最后一次,再有下次,这延禧宫便留不得你了。
安陵容日后忠心侍候即好,切勿在我面前妄自议论后宫之事。
宝娟是……奴婢记下了。
安陵容现在位份极低,份例银子自然是没有多少。
而她并没有给自己添些首饰,几乎全都用在那些香料上了。
鱼儿还没上钩,当然不能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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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觐见之前夜,夏冬春突然病了,浑身酸软,使不上力气,脸颊也烧的通红。
平时泼辣的夏冬春,现在只能软塌塌地躺在床上,滴水不进。
没有家人在身边照顾,她如同一只躲雨的燕子,没有依靠。
皇后娘娘听闻之后,派了太医连夜过去把脉诊治,还好 —— 太医说夏常在只是体火旺盛,用冰贪凉之后有些发热而已,需安心静养,不能走动。
—— 这件事,当然是在安陵容预料之中。
因为,正是她在其中略微动了些手脚,即便是有人来查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新入宫的秀女病了,后宫之中,亦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景仁宫,皇后娘娘正靠在凭几上揉着额头。
剪秋恰好在为娘娘挑选明日佩戴的首饰,铜镜前摆出了太后娘娘赏赐的凤簪,还有几对儿东珠耳环。
皇后娘娘奉行简朴,但明日是个大日子,不能穿的太过寒酸,以免失了皇家颜面。
皇后哎 —— 好好的美人儿,怎么病的这样急。
皇后真是可惜了。
按照皇后的盘算,本是想先安排夏常在侍寝的。
皇上在选秀之时就被夏冬春吸引,难得夸了一句“有趣”,皇后自然想要投其所好。
剪秋怕是那夏常在没有这个福气,承受不住皇恩才病了的。
剪秋奴婢记得…沈贵人看起来倒是个大家闺秀,比夏常在要安分许多呢。
皇后现在安不安分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皇上喜欢谁。
剪秋娘娘……
身为皇后,皇上的正妻,不仅要治理六宫,还要兼顾皇上的喜好。
人人都只能看到皇后的风光,却看不到她的辛酸与委屈。
要她心甘情愿地与其她女人共享自己的夫君,试问,哪个女人能不恨?……
皇后夏常在这次突然病了,莫不是有人…
剪秋娘娘,华妃的手段狠辣,若是她动的手,估摸着那夏常在是撑不到今日的。
剪秋待在皇后娘娘身边时间久了,主仆二人之间已然有了默契,有些话根本就不用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