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杀戮

牢狱里喊杀声震耳欲聋，但声势再大，在实力面前，也难免露怯。

断肢残骸满地，不断有人的惨叫和呻吟回响，又有人前仆后继，却仅在一剑之间再无气息……

这个牢狱眼下已经可以称之为杀戮地狱。

剑刃刺入血肉，拔出时带出一串串血迹泼洒，令原本还算干净的牢狱充斥满血迹和杀戮的气息。

少年如墨的眼中，那些倒下的尸体飞出一道道黑色怨气，落入冲向自己，最后卷入金丹，平衡渐渐被打破，金丹处疼痛翻涌着，蓝深紧紧咬着唇，有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但他目光依旧坚定，拿着无锋的手也没有一丝颤抖，即便此刻地处空旷，于他不利，剑势丝毫不减，不断有人陨落在他剑下，又以另一种存在方式报复着他。

一旦有人靠近背后，还不待对方动作，就有剑光闪烁，那些人已然成为一具尸体，他就这般，将周子舒护得毫无破绽。

仿佛丧失了所有的悲悯和心软，少年泛着黑雾的瞳眸毫无温度，连颤动的睫毛都带着寒霜的冷漠，望着眼前不断冲过来的人，机械地收割着人命。

那宛如谪仙的精致少年，一手护着背上虚弱无比的人，一手持着无锋，仿佛弹琴作画一般优雅轻松，银白剑光每一闪过，便有无数人倒下，有鲜艳的血不知不觉卷上少年的衣衫鞋面，像是连着这个人，也一道沾染了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存在。

厮杀中，一人一剑，蓝深渐渐将守卫逼杀出牢狱。

浑浑噩噩的周子舒面庞上依稀感受到一阵冷风拂来，令他精神稍微震振了振，他动了动，勉强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出来了牢狱。

阿深，果然，深藏不露啊。

“阿深……”

“嗯。”少年眼神恍惚了一瞬，咬了咬不知何时有了深深齿痕的干白的唇。

这似乎是自己和阿深靠得最近的一刻了。

周子舒嗅着少年身上混合了血腥味的沉香，思绪渐渐又迷糊起来，只是目光落在少年微乱的乌发上，有些涣散的眼神忽然凝住……

夜不知不觉过去，天边灰蒙蒙一片，是将明未明之时，晋王府的厮杀似乎也渐渐停了下来。

或许也可以称为，不得不停下。

金碧辉煌的晋王府早已失去往日的庄严大气，空气里充满厚重的血腥味，刺鼻得令人作呕，一路过来，满地皆是尸体，也有侥幸活下来却无法爬起的人呻吟着自身的痛苦，举目望去，尽是如此，可畏可怖……

晋王府大门。

似被这一尊杀神杀得胆寒，包围的队伍不断后退着，不敢靠近，只举着刀枪剑对峙，又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

少年一步步往门外走去，每每一步，便留下一个深色的脚印。手上银白的剑身不知何时，仿佛被血迹浸染，已然成了血剑，正滴滴往下坠落。

就在这森冷紧张的时候，从晋王府内另一端响起长长的颤抖的声音，“晋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