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东西

浓而厚的夜幕挂着稀疏的星子，连着那弯月也显得黯淡无光，琵琶声就在这时，于空寂的屋顶韵律幽幽，飘飘荡荡……

这不是蓝深第一次听蝎揭留波弹琵琶，却是第一次，从他的琵琶声中听到了无法掩藏的迷惘涩然，不复从前的壮志雄心，野心勃勃。

看着满身阴郁，低眉轻弹的蝎揭留波，蓝深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静静听着……

屋顶气氛安静，屋内却有人早已按捺不住，猛地拉开门，“不行，我忍不了了，大半夜……阿絮？”

门外站着的，正是周子舒。

“你怎么在这？”听着屋顶的琵琶声，温客行烦躁得很。

“和你一样，被吵得睡不着。”周子舒随意解释。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又是夜深人静，这琵琶声跟戳那等他们去找似的，谁能睡得着。

“我就说，这声音也太大了，不行，我得去说一声，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孤男寡男的听什么琵琶……”

他一边说，就撸着袖子要出去，却被周子舒拦住，“老温，别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分明是……”

“恐怕他们认识的时间，比你我还久些……”周子舒淡淡提醒道。

“认识久有什么了不起，我和阿深才是最要好的……”虽是这么说，温客行终究顾忌着蓝深，没再要动手的意思，但嘴上还是不愿意服输。

周子舒懒得管他，只道：“你若是不怕阿深生气，尽管去，我不拦你……”

“不去就不去，我困死了，要睡了，阿絮你也赶紧回去睡吧……”

温客行打着哈欠，困乏极了般慢吞吞关了门，不一会，周子舒就看到屋内的烛火也灭了，像是真的睡了。

“也是，该回去睡了……”周子舒喃喃自语。

“咚……”

酒坛被搁到房檐上，些许酒液飞溅到蝎揭留波脸上，又缓慢滑落，宛如眼泪。

蝎揭留波难得不大在意这些，又昂头灌酒，像是把酒当水喝似的。

在他脚边，已经堆叠了好几个空酒坛，显见他已经是喝了不少了。

“蝎大哥，别喝了……”

眼看蝎揭留波又揭封了一坛酒，仿佛要把自己醉死，蓝深终于忍不住出手阻止。

蝎揭留波看着少年几乎是“抢”一般夺过自己的酒，忍不住一笑，“好，听你的，不喝了……”

这样说着，便仰躺下去，望着空茫天际淡月孤星，“我叫他一声义父，便真当他是我的父亲。哪里想到，他只当我是个用完就丢的……东西……”

“我在他眼里，原来也不过是个东西……”

蝎揭留波自嘲着，声音里的苦涩听得蓝深也心口微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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