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不值

第一次撒谎搪塞过自己义父的蝎揭留波将人送上了马车后，才从毒菩萨那里知道了下午的事。

“他看到了，说了什么？”

蝎揭留波手指紧紧攥着，声音却平静得很。

“就只问了句是不是主上，其他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见面时，蓝深似乎也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依旧安静听曲，安静泡茶。

蝎揭留波却有些心神不宁，琵琶声里也有些凌乱的情绪，这次秦松不在，只有他们两人，蝎揭留波喝完了一杯茶，终是按捺不住问他，“阿深对我义父怎么看？”

蓝深沉默了一瞬，忽然道：“蝎大哥愿意听真话吗？”

若是不愿意，他就不说了。

蝎揭留波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真话，想必是不大好听的。

如果是别人对义父有半句不敬，蝎揭留波必然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可，是蓝深的话……

“阿深说吧。”

“非良善之人。”

家规使然，蓝深也说不出什么太难听的话，但能让一个蓝氏之人说出这样的话，本就是很严重的了。

蝎揭留波也知他性格宽和，轻易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既然说了，必定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了。

一时他有些想替义父解释，“成大事者，谁敢自称良善！”

“那我便再说一句……”那样奇异的怨气，生平仅见。

蓝深抚了抚宽袖，目光甚至是有些凝重的望着蝎揭留波，“此人不值得蝎大哥……”

可惜他话刚出口，就被蝎揭留波气急地打断，“你知道什么……”

向来妖媚的眼瞪大，语气里有些愤然，“我义父待我千好万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义父不配，我现在得来的都是因为义父才会有，我有今天也是因为他……”

蝎揭留波似乎格外生气，把义父对他的好一件一件摆出来，说了许多，力证义父是值得自己付出一切。

那张异常白的脸都因为他的激动多了一分血色。

蓝深沉默地看着他发泄完情绪，才淡淡道：“既如此，我便不说了。”

若不是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不会多话。

冷静下来的蝎揭留波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过激情绪，“阿深，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蓝深不在意地摇头，“无事。”

“阿深，难道真的无法留下？留下来和我……帮我义父，我们共襄大业，留下来不好吗？”

蝎揭留波说到最后，语气里几乎带了一分除了义父外绝不可能出现的请求。

蓝深站起身走到亭边，望着白云蓝天，他眼里有些思念的情绪浮现。

“蝎大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不然那些话本，为什么都是带着些介绍各风土人情的呢？

“我不可能留下太久，我想回家，这里再好，始终不是我的家，我要早些回去，不然父亲和兄长们会担心……”

原本话极少的一个人，一提起家人，忽然就忍不住多说了些。

蝎揭留波又想起少年昏迷时的那些话，他莫名就想去拨弄琴弦，却强行忍住了。

“那我的恩情呢？我救了你一命，你总要还！”

分明不是想说这个的，他不想让少年觉得他携恩求报，可除了这个救命之恩，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能留下少年的理由。

“蝎大哥，我说过的，我可以为你做三件事，只要不……”

“罢了，我会尽快把事情安排给你，你先回去把伤养好再来见我。”

蝎揭留波不愿再听他说下去，索性继续弹起琵琶，闭着眼似乎格外沉迷的模样。

这种几乎是赶人的举动，实在不像蝎揭留波能做出来的。

但蓝深倒没觉得难堪，只是沉默地走了。

双人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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