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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人在外过夜是坏了规矩,但也不是不能解决,秦霄贤砸了些钱,便算是揭过去了。
他照旧隔几天便带着她回京郊去玩,回来之后也带她去逛街。
只是过了那日,秦霄贤好长时间都没敢再提赎身的事。
月婵却与他更亲近了许多,时常主动教他画画,与他一道练字。
秦霄贤月儿,我画好了,你来瞧。
一声轻唤,坐在湖边看书的月婵应声起身,缓缓走到桌边去,被镇纸压住四角的宣纸整整齐齐的铺在石面上。
一副美人图画的生动,眼含春水唇乳朱丹,含羞带怯的桃花面,实是一等一的品貌,只是不太像她。
她何时有过这样害羞的神情?
月婵画的不错,只是这身形差点,不够流畅。
月婵站在旁边,用小小软软的包着他握着笔的手,直接就这样接着作画。
调整之后确实好了许多,走似柔风拂柳,腰肢软身段美,是他的月娘不差了。
秦霄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远远的见红姑摇着身子过来了。
老鸨月娘,李老爷派人来接你了,该回去了。
秦霄贤皱了皱眉,这两天红姑总是出现打扰他们,暗示实在过于明显。
可他自己所有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再要拿钱,可就要过母亲的手了。
月婵旋儿哥明日再来,我们一起画小儿闹春图。
月婵知他不高兴了,便凑过去旁若无人的在他侧脸安抚地落下一吻,淡淡笑了笑,才跟着红姑回了月满楼。
回了月阁,月婵便冷下脸转身看着自己姨母。
月婵哪有什么李老爷?
老鸨哎呦,我的月娘啊,这位秦少爷有的是钱,你不想法吊着他怎么行?
月婵知晓其中的道理,这些招数在青楼里不算新鲜,便皱眉垂着脸不愿再说话。
老鸨月婵,你该不会真和他动了感情吧?
红姑看她这样,脸也冷了下来,倚在门框上瞅着她的神情。
老鸨我可警告你,你是我辛苦培养出来的,只接这一个客便想着跑可不成!
月婵姨母,我不会走的。
老鸨我知道你不会,你要是敢为了他不接其他客人,再给我来要死要活那一出,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红姑是谁啊,十街里有名的人精,在这青楼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儿没见过?
何况这还是她养大的孩子,她什么心思她一眼都不够瞧的。
多读了几本书,好的没学会,那些个文人骚客的穷酸傲气倒是学了个完全,可这青楼里最不值钱的就是这傲气。
憋着股气站了一会儿,月婵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月婵姨母,我是您养大的,我什么都听您的,我只求您一件事儿,别拿那些招数对付旋儿哥,他单纯,经不起这些,他花的钱够多了,您就看在那些钱的份上,放过他吧…求您…
红姑一愣,倒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服软,她小时被绑在柱子上打个半死都没听见一声恳求,今日倒是来的容易。
老鸨好啊,你果然对那小子动了心,你可知自己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你配得起吗?小浪蹄子,跟你那个娘一个样…痴心妄想…
月婵听她提起自己的娘亲,就抬起头盯着她,眼神里透了深深的凉意。
红姑也了解她的脾气,渐渐的也收了声,现在还指着她赚钱呢,可不能把关系闹僵。
思及此,红姑脸上又堆起笑意,弯腰将月婵拉起来。
老鸨哎呦,傻孩子,姨母不也是怕你吃亏吗?你娘的例子在这儿呢,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幻想,姨母已经失去妹妹了,不想再失去你这唯一的亲人了…
只怕是不想失去我这颗摇钱树吧?
红姑装模作样的拿着帕子试那并不存在的泪水,月婵心里都明白,却未再多说,只点头乖乖应下。
月婵姨母,我知道的。
月婵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自然不会痴心妄想,只是秦少爷救过我,姨母您不是一直教育我不能恩将仇报吗?
这话堵的红姑半句话说不出来,她要是不懂得报恩,自己也不能将她拴在身边,这话定然是不能推翻的。
孩子大了终究是不好掌控了,红姑也只能咬牙堆笑应下。
反正除了这秦公子,还有这赵公子陈公子,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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