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贤：月洒青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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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日就转了个屋子，栽了两棵树，便已到了晚间，用了晚饭夜也深了，自是回不去了。

何况月婵一身白色旗袍折腾了半天也脏的不行了，也只能沐浴歇在了这京郊小院。

秦霄贤洗漱净了面，解了外衫只着内褂，便直接绕开屏风，朝盛着月婵的浴盆大步踏去。

在浴盆边落了座，拿了小瓢舀着玫瑰花瓣水往她雪白的后背上淋。

秦霄贤我也没成想能带着你种树，弄的这一身狼狈，还回不去，阿芸没来，便让我伺候你罢。

月婵听着他声线里带着掩饰不住兴奋的尾音，黛眉微拧，眼中带着无奈地笑意。

月婵我瞧着你倒是有几分故意，不是你让我穿的白旗袍么？红妈妈知道你存了心拐她的头牌在外过夜，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秦霄贤不做声了，只低眉浅笑，手上动作不停，脉脉温水在那修长白皙的手指间缠绕。

白葱玉指的手撩拨起哗啦啦的水声，点点滴滴，不知落在了谁的心头。

玫瑰花的香气和着屋里点着的檀香随着袅袅蒸腾的水雾，悠悠布满小屋。

静谧暧昧的气氛之下，月婵趴在浴盆边沿儿，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低垂微阖的眉眼掩盖了飘远的思绪。

她一直都知道秦霄贤爱对她耍些小心思，虽表面上瞧着傻气，其实骨子里全是机灵劲儿。

她在青楼这种地方，从小见惯了人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的那些手段，她看在眼里。

起先心里也只觉得他跟京城里的那些个公子哥儿一样，费尽心思，不过是为了她的脸，想从她身上取得些乐趣罢了。

那他是何时从那些人中逐渐凸显，让她一次次心软，成为她心里独一的人物呢？

那回他为了捧她做花魁在她身上砸了不少钱，她没由来的生气，她原以为他跟旁的人不一样，却也无甚不同。

心下的落差让她将他将他与那些败家的公子归于一类，不再愿意单独见他。

可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只为见她一眼，只要见到她，他便能笑的双眼眯起，像个傻子。

那日他花了大价钱，让红妈妈带着她去了他的雅间，花了钱，她自然得侍候着，便给他随意弹了一曲《阳春白雪》。

曲罢未待他说话，红姑便进来了。

老鸨月娘，去收拾收拾，王司令派车来接你了。

月婵眼神一暗，心中止不住的悲凉，那位王司令是位有家室的，却偏偏喜欢听她唱曲儿，回回去她都得受遍主家太太的侮辱。

可她就是做这个的，谁给钱她就得伺候着，即使众人捧着她，她也只是个妓女。

姨母养大她不容易，满月楼还需要维持，在这世道，她又如何违抗呢？有家室的总比叫到家里去动手动脚的要好。

不过是些侮辱，忍着些便也罢了。

于是敛了微红的眼眶，抱着琵琶起身，冲秦霄贤行了个万福礼便退了出去。

秦霄贤站起来想追，被红姑拦住了。

老鸨少爷别急，这王司令早就想请月娘去府里唱曲儿，半个月前就说好的，您看这不巧！

秦霄贤她只是去唱曲儿？

红姑掩着帕子笑的花枝乱颤，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却是实打实的笑他的天真。

老鸨我的少爷唉，咱是干什么的呀？自然是司令让作甚，就得作甚啦！

老鸨不过少爷宽心，这王司令的夫人厉得很，倒也不会如何，这要是改日换了曹司令，张司令什么的，可说不准…

月婵越走越快，进了月阁关了门，自然将身后的声音甩在了身后。

王司令的轿车停在月满楼门口时夜已经深了，阿芸先跳下来给月婵开门。

车内温暖，夜风却有些寒意，月婵裹了裹身上的斗篷，抬眼看向灯下站着的人。

与夜色相融，他又生的高瘦，到有些像灯架子。

月婵秦少爷，你怎么还在这儿？

秦霄贤回来了？

秦霄贤一见她就快步走过来，又笑的牙不见眼，一副天真无邪做派，将她的手暖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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