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无聊的时候就要主动找事

突然之间，千仞雪发现自己没事儿干了。

也不能说真的没事干了，修炼不能不努力了，剑术不能落下了，锻炼身体还得继续，书本学习也得跟上。兴趣爱好方面，就算爹、妈、爷爷三方面下了死命令不许武魂殿内出现哪怕一只蛐蛐，少主照玩不误，死不悔改，那三位也只能做罢，订了个君子协定。

胡列娜现在已经和秋儿混熟了，虽然待在光明属性的千仞雪身边很舒服，但我们的帝皇瑞兽还是个五千岁的宝宝，千仞雪整天一张冰山脸，只有面对爹、妈、爷爷和娜娜时才会发自内心地笑一笑，对它最亲昵的举动也仅止于拍拍脑袋，所以不如和胡列娜玩。

不过还有一点，那就是千仞雪试图教秋儿认字，这个工作进程缓慢，但她可没有放弃的打算。

其实，说闲下来了，只是突然没有目标了。

以前的目标都很明确，什么讨好老妈，阻止老爸被老妈毒死，搞定雪清河并让他成为工具人，等等。这些短期目标都完成了。

现在呢？唐三还是个小屁娃，她现在杀过去也没啥意思，那只兔子不知道在哪儿呢，至于奥斯卡、马红俊，这些人她真不知道都从哪冒出来的。

戴老三、朱竹清倒是可以图谋一下，但肯定不是现在。她最好先别干涉他们，让戴老三获得邪眸圣王传承再说。

还有一个宁荣荣。这个嘛，千仞雪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那么，千仞雪过着单调的日子一直到了十五岁。

“母亲，我想外出历练。”

十五岁生日的翌日，千仞雪一大早就来到教皇殿，向母亲辞行。她忙了一个晚上，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这算是一种毛病吗？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刚刚杀掉雪清河不久，伪装皇子的生活每一天都让她觉得是次挑战。

现在呢？她都快长出蘑菇来了。连千寻疾都比她忙。

她的内心渴望危险。

一宿没睡，千仞雪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比比东望着哈欠连天的女儿，把手中的笔放下，微微叹了口气：“要去多久？”

“一年吧。”

比比东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这也太久了吧？”

“这个时间我是有考量的，哪几个月去哪儿，我都有计划过的。”

“非去不可么？”

比比东起身，走到千仞雪面前。千仞雪属于那种个子很高身形瘦长的女孩，现在已经和比比东一样高了。仔细端详那张俊秀的脸，就会发现她长得更像比比东，但是眉宇轩昂，那股英气和千寻疾一模一样。

湛蓝色的眼睛里有几条血丝，那是熬夜所致。

比比东最喜欢的就是这双眼睛，最恨的也是那片蓝色。恨呢，自然是因为千寻疾；喜欢呢，是因为千仞雪的眼睛透明澄澈，她的眼神永远那么明亮有神，和千寻疾阴郁、冷峻、不时病态地转来转去的眼睛完全不一样。

女儿长大了。

比比东感叹着，拍拍孩子的肩：“随我来。”

她转身向后殿寝宫走去，千仞雪跟上。最让比比东吃惊的是这孩子从小走路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却能凭借脚步声来认人。

来到比比东自己的寝殿，千仞雪不禁疑惑起来。

“这是……？”

比比东一指床，言简意赅：“睡。”

“啊？”

“让你睡你就睡，哪儿来那么多话？”

千仞雪只好脱靴解袍，往那张豪华教皇御用床上一躺。

说实在的，她真的挺困的。所以不过一会儿，她便沉沉睡去了。

比比东看着女儿，心中感触良多。这小家伙从小便常睡在这里，一眨眼的功夫，当初那个黏人的小孩儿已经是个独立的年轻人了。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帮着她助着她，现在比比东还能记起那个小不点拿着小手绢努力给她擦眼泪的样子。

没错，多想想女儿就能忘了那些过往的爱恨纠葛。她不是任何人的妻子和爱人，她除母亲之外，只有教皇这一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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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空无一人，千仞雪终于意识到谁也不会出现了，大家都逃命去了，都急急忙忙地投降去了。她不会。她是武魂殿帝国的太子，她是折翼的天使，但她至少曾是神。

她有自己的尊严而又恨唐三，怎么可能向杀害父母的仇敌跪下求饶！

但是被俘虏更丢脸。

她不会被俘虏的，死了也一样。

千仞雪吹灭了所有灯，只留下一盏。

她把所有的灯油都浇到了自己的身上，把能找到的油和可燃物洒满、堆满整个大殿，还把一些柱子拆了一半。

“哈哈哈哈哈哈……”

空旷的大殿内，千仞雪坐在王座上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像个疯子一样大笑。

然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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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神王喂喂喂！小姑娘！醒醒！

千仞雪别在我睡觉时打扰我啊！

老神王咳咳，老夫再不叫你，你怕是要看见些不好的东西了么

千仞雪哪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老神王多了。

老神王你……真没注意到吗？

千仞雪什么跟什么？

千仞雪虽然我记性好，但是这个技能可没延伸到梦境的领域去。那些梦，管它是好梦还是噩梦，我一个也记不住。

老神王……算了。

老神王没事了。没必要在意。

老神王（遗忘也是一种保护）

那些梦……也不能说我全忘了。

我记得空旷的大殿，不知道是哪里的皇宫，以及脸色苍白的中年人坐在王座上，眼神里充满疯狂。

那家伙有时候自言自语，有时候只是坐着凝视虚空，准确来说，是凝视我。

有一次那个瘦长人（我就是这么称呼那个人的）突然站起来向我走去，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很疼，而我却动不了。

然后我就醒了，但是动不了。这种强直症状持续了……三四秒，我的肌肉才放松下来。

那一次是我唯一一次听清楚并且记住瘦长人的话。

我记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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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途末路的君王走近未来可期的少女，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

“你他妈怎么这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