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的五年计划

老神王小姑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千仞雪前辈，您还在？

想来也是，老头怎么可能不会附在她的精神海呢？

老神王小姑娘，你也注意到你的精神力，还在你原来的水平了吧。

千仞雪对。

我的状态十分诡异——一个四岁连武魂都没觉醒的小屁孩，却拥有神级的、足以覆盖整个武魂城的精神力。

老神王其实，这和武魂的本质有关系。

千仞雪……本质吗。

武魂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人类会拥有野兽、植物、器物的魂魄？这个问题，似乎一直没有人深究，包括那位“大师”玉小刚。这大概是一种自然现象吧？

老神王武魂与灵魂，实际上是一体的。魂师和普通人的区别，在于灵魂体量的不同。如果非要比喻，那么普通人的灵魂如同火星，魂师的灵魂则是烈焰。

老神王而武魂，就是灵魂的——形状。可以这么说。武魂品质越好，就说明灵魂体量越大。这种灵魂体量上的分配几乎是随机式，但是，经过长久的磨合，武魂出现了传承——一个家族，通过血脉凝结在一起，灵魂的形式逐渐趋于相似，但绝不会完全相同。这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武魂真身。

千仞雪是这样没错，我和我父亲、我祖父的武魂真身确实有差别。

老神王至于魂兽，就完全是物竞天择的产物了。拥有“魂”的魂兽远比普通野兽要强大，久而久之，魂兽将普通野兽就完全淘汰了。魂兽不用修炼，它们对自然中散布的零星魂力的吸收能力远比人类强——这大概是成为万物灵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不知不觉听入迷了。这位老神王，根据我的推测，很有可能出生在武魂体系还没完全成型的时候。

老神王你的灵魂回到你四岁的自己身上，也就是说你的灵魂附带的东西——武魂、魂力、精神力也全部回来了。

千仞雪那我魂力呢？

老神王老夫给封了。

千仞雪为啥啊？

老神王你觉得你现在能承受住太阳真火的力量吗？

千仞雪这个不好说，因为我神位碎了，武魂受损，用不了这招。

老神王我给你粘好了。

这是能粘好的吗？武魂又不是纸，拿胶水一糊就完了。这就粘好了？

老神王老夫观察你们现在这些人，修炼实际上有些问题。等你六岁以后，我再给你指导指导。

千仞雪您是说，收我为学生吗？

老神王不不不，老夫自古以来不喜欢收徒弟。既然老夫附在你的神识海里，这就当交房租了，怎么样？

自古以来？还真是倚老卖老。不喜欢徒弟？这肯定有缘由。

千仞雪没问题。

老神王哈哈，那我先撤了——你该醒了。

我应了一声，然后猛地回过神来，就看见爸爸那张憔悴的脸。

好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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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疾不知道怎么面对女儿。

现在小雪已经把他当坏人了。这是他自找的。

千道流揍他的时候一丝一毫都不手软，直接把他揍得半死。他什么也没有说，任凭父亲打骂。这也是他自找的。

但他还不想死。他想再发光发热几年，为东儿铺好路，还有，他舍不得雪儿。

女儿是种很奇妙的生物。他见到小家伙的第一眼——那是个皱巴巴、红通通的小小的婴儿，哭得很凶——就全身心地爱上了她。可越是这样，他就越痛苦。他是个自私、恶心的混蛋。他不值得拥有雪儿。

他在工作的空余时间尽可能多地陪雪儿，雪儿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妈妈”。雪儿会搂着他的脖子叫他“最好的爸爸”，但自从雪儿会走路，就想方设法地黏她妈。

他没有阻止，只是在每一次远远地看着比比东拒绝雪儿时拿头拼命撞墙。鲜血直流遮住了视线，他反而觉得舒服多了。

现在全完了。

雪儿不会原谅他，东儿更不可能原谅他。父亲就更别说了，他估计如果不看在雪儿的面上，父亲就要清理门户了。

那么他要不要自杀谢罪？

不行。

东儿还没有到封号，压不住下面那帮人。父亲已经老了，对权力斗争已经失去了控制。雪儿才四岁，那就更没指望了。

这样只会便宜了庶出那群王八蛋。

挨完揍，他便挪到雪儿床边守着她。这孩子长得很像她妈妈。他觉得自己最好别碰她——他现在在那孩子的眼里，恐怕是害得妈妈不爱自己的罪魁祸首吧。

他正悲观地想着，小家伙醒了。千寻疾急忙要走，却疼得呲牙咧嘴。

千仞雪盯着父亲。上辈子她还剩下什么？她得到了母亲的爱，但母亲却不在了。她失去了对父亲的崇敬，可父亲已经死了，她连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还有痨病。

她武魂受损，身体也跟着受损。痨病不仅破坏她的肺，还侵入她的骨头，她的皮肤破裂溃烂，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经历了地狱般的痛苦，以至于死亡都是一种平静的解脱。

她什么都没有。

千寻疾是个坏人，标标准准的反派。但千寻疾是个合格的父亲，而且，她也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她拥有的太少，不幸得太多。千仞雪不想再失去了。

想到这，她轻轻开口：“爸爸。”

千寻疾愧疚又痛苦地注视着女儿，这是他不配得到的宝藏。千仞雪知道比比东已经被罗刹神看上了，五年后这个男人就会死，死无全尸。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五年里尽量让爹妈之间的矛盾缓和，至于唐三的爹妈，她不打算怎么样。

如果唐三不出生，她还怎么锤爆他狗头呢？

千仞雪坐起来，转过头去：“认错了吗？”

“啊？”千寻疾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低声说：“爸爸错了。”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情商高还是情商低了。千仞雪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来面对他：“我是说，你没有和妈妈道歉，对吧？老祖宗说了，如果你好好道歉，她就原谅你。”

然后她奶凶奶凶地对千寻疾喊叫：“还不去道歉，又笨又坏还不会说话的爸爸！”

堂堂教皇被一个四岁小孩骂了，这要谁看见，真是丢死个人了。千寻疾只好遵命，一瘸一拐地去找比比东了。

他似乎真的没说过对不起。

千仞雪靠在枕头上，叹气。未来五年，她要缓解父母的矛盾，这是她最主要的任务。其他无所谓。

第一点，就是玉小刚的婚礼。抓住这个机会降低玉小刚在妈妈心里的地位，是很要紧的。毕竟仔细想想，就能明白比比东爱的只是和玉小刚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每个人的初恋不都是那样吗？当然，她除外。

如果这个幻影破灭了呢？

千仞雪估算了下她妈彻底崩溃和回心转意的风险，决定赌一把。

她几乎可以肯定比比东会回心转意从此对玉小刚不抱任何希望，但毕竟人心是最难预测的东西。

第二个，就是千寻疾和唐昊的那一架。

千寻疾一介封号斗罗，当时已达95级。他并不是个骄狂的人，相反，他很冷静。所以千寻疾因轻敌而受重伤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千仞雪记得，当初是父亲把重伤的鬼魅带回来的。他受伤应该不重，比比东要毒死他，在他反抗的情况下，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他是自己求死的，比比东与其说是杀了他，不如说是帮助他自杀。

这是最麻烦的一件事。一个要死，一个要杀。千仞雪能做的，就是在这五年内让他俩别那么绝望。至少不能让她爹一心要死，她妈一心要杀了她爹。

千仞雪的伤还没好透，她只能在床上待着。希望这几天内，情况别恶化。

她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