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纠缠,才肯分开,二人相对而立。
温客行“兄台,我们又见面了。”
温客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儒雅随和。
顾湘“主人!”
顾湘手持鞭子,蹭蹭的跑进去,眼睛没有离开过温客行。
老船夫呕了一口血,撑着剑颤颤巍巍。
张成岭“李叔!”
周子舒(周絮)“老李!”
声响太大,引得周子舒顾不得温客行等人,牵着宋姝瑾往外走。
温客行收起折扇,紧随其后。
周子舒为其运功,温客行蹲下为其把脉,他蹙蹙眉,摇头回到原处。
“我不中了,老子这一辈子不欠任何人的情,痨病鬼……”
偏僻落魄的庙宇里,响着的是老船夫缥缈无力的声音。
张成岭大概是老船夫唯一放心不下的,给张成岭找了个还算可靠的师傅,找到了归处,也比流落街头强上百倍。
宋姝瑾“老头……”
宋姝瑾欲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卧槽!哪个狗腿子勒!禁俺言!
趁老船夫纠缠周子舒之际,宋姝瑾被温客行连拖带踹的扒拉到角落。
温客行“以优伶鼠做药引可治百病,你要为了他牺牲?”
温客行解开她的穴道,摇曳着扇子。
宋姝瑾“不能救吗?”
温客行“宋姝瑾,初为人,我再教你一个道理。”
温客行敲打她额头一下,语气温和。
温客行“宁负天下人,莫为天下人负己,尽自己所能去做,善良过头那叫愚昧。”
这仓鼠和她虽样貌像,但性格却恰恰相反。
她冷漠无情,纵使眸有千山万水,却都是一闪而过,归于平静。
宋姝瑾“所以不该救吗?老头虽嘴碎,却正义。”
而这仓鼠,眼眸明净宛如碧波荡漾,流光溢彩。为人处世都是那么不谙世事,倒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她蹙起眉眼,似有不解,神情犹豫。
温客行“等你成长到了一定程度,不会用以命抵命的方式去救人,你就懂这人间的规矩。”
宋姝瑾沉默许久,眸眼乌亮不染尘埃,亮亮的望着他。
他回望,面上再无笑意,黑眸深邃若黯淡无光的夜空,深不见底。
他活着的地方,不是他杀人,就是人杀他。
什么拿命救人,什么人间正义在他眼里都是天荒夜谈,他只知道为自己而活,只在乎自己想要的东西和人。
他从不是什么人间的翩翩公子,他是从深渊杀出血路的恶鬼头子。
宋姝瑾“他会死的……”
宋姝瑾语气飘忽,心莫名的闷痛。
温客行望去,周子舒刚刚沉默良久,方才点头应允。
老船夫又摁着张成岭给他磕了头,并且还跟他讲了几句糙话,最终撒手人寰了。
宋姝瑾闷声坐在原地,娇嫩的小手玩弄着地上的稻草,眼睛滴下一滴微不可觉的眼泪。
他会和她的母亲那样死的,她没有母亲要了,老头的孩子也没人要了。
温客行蹲下,张开双手纳她入怀,手轻抚着她的娇背,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宛如当年那个人哄自己一般。
周子舒(周絮)“奶奶个腿勒!把你的狗爪拿开!”
一不留神,这混账东西又在搞他仓鼠,他都没怎么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