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三）

-（墨渊视角）-

七万年…

终是我睡的太久，久到十七已经有了未婚夫，婚期亦是早已商定，一切都已成了定局。

方才那孩子唤十七“娘亲”，十七没有反驳，虽已看出那不是十七的血脉，却不想竟是夜华的孩子，以十七对那孩子的喜欢，约莫着她也是真心喜欢夜华。

当年……

“就知道你会来这！”身后忽然传来折颜的声音，手上提着两壶酒。

也好，我正有些事想问他，就着酒好说些。

“我为何会在青丘？”按说以我天族的身份，当年去后合该是葬到无妄海。

“唉……你当真要知道？”折颜皱着眉，似不大想说。

如此，我却更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说吧。我想听。”

……

折颜走后，我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心头血！

十七竟为我如此！

那她可知道，九尾狐的心头血只对心上人有用吗？

我直想去问一问她，到底是如何想的，既为我如此，又为何会答应要嫁于夜华？

当年大战前夜的那个吻又算什么？

“师父！”

是十七的声音。

我深吸了口气才转过身，不愿被发现此时的失态，“可是馋酒了？”

这里是酒窖，当时见着夜华的孩子，听着那声“娘亲”，我心里震惊，且十七又未曾反驳，一时间我着实是难以接受，黯然离开。

出了大殿，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酒窖。

“没有，十七见一个人师父离开，不放心才……”

十七这罕见的扭捏模样，让我生了些期盼。

“折颜说你剜心取血…七万年，可还疼吗？”近前一步，伸手触碰她的心口处，此刻我倒是未曾有过他念，只是一味地心疼眼前这个傻丫头。

“不疼，只要一想到能保住师父，十七便不疼了。”

唉……

我心底叹息，十七说的这般坦然，大抵是真不明白这心头血的含义了。

“夜华，他待你可好？”

本不愿在此时提及夜华，可十七的心思，我需要明白。

“他…夜华他待十七很好，是…同师父不一样的好！”

“不一样……”看着十七微红的脸颊，我不由自主地念了遍。

“师父，十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是不一样的好！”

罢了。

若说方才十七那罕见的扭捏模样让我心里生了些期盼，那此时提及夜华，她那微红的脸颊，躲闪的眼神，已足以让我的期盼一点点落空。

折颜说阴差阳错，如今确然是阴差阳错了。

“回吧。”

同她勉力扯了抹笑，落下二字，便错身而去。

……

回到大殿，夜华的那个孩子依然在，十六陪在身边，白真上神的位子上早已没了人，约是已经回了北荒，折颜依旧坐在原处，自斟自饮。

没一会儿，十七也回来，方一露面，便见那孩子起身迎了过去，一声声地“娘亲”，好不亲密。

我给自己添了杯茶，饮了，抬眼看向一旁的折颜，心里终是有了决定。

“为师同折颜上神有事相商，你们照看好小天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