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家人

付宽看阿七下了楼，连忙走过去小声问道：“老板怎么说？”

“老板说他等会儿就下来。”

说话间，袁浩便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付宽和阿七识相地退到一旁，袁浩经过他们，一言不发地向柜台走去。

“老板这是怎么了？平时也没见老板这样子，怪吓人的。”

付宽胳膊肘用力地捅了一下阿七，道：“这是老板家事，小心说话。”

阿七似懂非懂地立马闭上了嘴。

“浩儿——”袁琦善站起来，表情十分激动。他想伸出手去，想了想又在自己身上擦了擦，随后在将手伸出去想要摸摸袁浩的脸蛋。

袁浩见状，脑袋往一旁一闪便躲了过去，随即打着笑脸伸出手来握住了袁琦善那只爬满皱纹的手，道：“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说着便又松开了手，不等袁琦善回答又十分客气道：“这里嘈杂，您还是随我上楼吧。楼上隔间安静。”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袁琦善嘴角抽了抽，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如鲠在喉，十分难受，只好抬脚往楼上走，后面两个保镖也跟了上去，却被袁浩拦住，道：“你们两位就没必要上去了吧。”

袁琦善转过身，慈祥地看了袁浩一眼，随后向那两个保镖摆摆手，示意他们在这里候着。

袁琦善见袁浩关上门，才哽咽着开口：“浩儿，见到你，真好！”或是感动或是重逢后的欣喜，老爷子的眼中竟泛起了泪花，让人看了十分揪心。

袁浩像看不见一样，依然板着脸，客气地请袁琦善入座，为他泡茶。

他声音压的非常低，问道：“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袁琦善像个小孩儿一般不知所措地支支吾吾：“我……我……”

“您派人调查我？监视我？”袁浩的语气十分平淡却又带着轻蔑，随后将泡好的茶递给袁琦善。

袁琦善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像通经活络般地理了一下自个儿僵硬的思路。他终于明白袁浩为何能够独自一人经营着圣夜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娱乐场所，如今袁浩的为人处世大有自己当年的风采，更确切地说是更胜一筹，举手投足间都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他放下被子，道：“爷爷不是故意的，爷爷只是想……你当年突然消失，爷爷也是十分担心，所以才派人四处寻找……”

“什么时候发现我在圣夜的？”

“今年年头，但是爷爷没有脸来见你，就……”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有脸来见我了？”

“浩儿，明天就是除夕，爷爷想……”袁琦善顿了顿，又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道：“爷爷想让你回家，咱们一家人团聚团聚……”

袁浩嘴角上扬，嗤笑道：“一家人？团聚？和你们？”他苦笑着，却也不张扬，只是低低地压着声音：“您知道团聚指的是什么吗？”

袁琦善在一旁如坐针毡，只觉心中有愧，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浩儿……”

“团聚是一家人的幸福时刻，我们是一家人吗？您问问您儿子，问问您那个儿媳妇，问问他们我们是一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