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找死!”
那罗刹鬼边说边撒出去数枚锥子状的暗器,灰衣男子突然扔出扇子,扇面正弹上暗器,笑道:
温客行阿湘,罗刹鬼的暗器可得小心点,据说那些中毒者,你数三下便化为一摊血水,真是恶毒的法子。
顾湘啊,真的吗?
温客行你看地面,都冒烟了。
这紫衣姑娘闻言低头一看,只见原本干净的石板路此刻正一点一点的被侵蚀,眨眼间那块地变成一个大坑,底下全空了,紫衣姑娘忍不住张大嘴巴,后知后觉这罗刹鬼的厉害,只感到心惊肉跳。
顾湘主人,好可怕,好可怕。
灰衣男子回头看了眼,只见她摸着自己的心口,额头上冒出很多虚汗。
温客行怕什么,那老妖婆已经落下下风,我说完她就会死,不行你看!
紫衣姑娘抬眼一看,那痨病鬼竟然使刀将她一击毙命,不对,痨病鬼不是使剑吗?
温客行那大刀是男罗刹的,不知叫什么,但这叫以毒攻毒。
听到这话,周絮瞥了他一眼,恰好灰衣男子笑道:
温客行周兄,不是嘛?
周絮(周子舒)你问她,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婉清天生万物,相生相克。
话落,婉清用剑扒拉男罗刹的衣服,使得周絮皱眉。
周絮(周子舒)你在干什么?
婉清血罗刹只有两个人,他们有个习惯,总会把雇主下的单子带在身上,啊,找到了。
婉清用剑尖挑出来之后用剑刃接住,身子往前倾,大约读了前面的内容,确定是要杀她的单子,再往底下看,只见签字盖章处写着“相府李茹惠”五个字。
周絮自然也看见了,心里有些惊讶,这李茹惠是丞相府的二夫人。
周絮(周子舒)你们有仇?
婉清我都不认识她。
周絮(周子舒)那她雇血罗刹杀你,吃饱了撑的?
婉清也许吧!
周絮懒得说话,白了她一眼。
温客行在下温客行,这是婢女顾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婉清盯着这对主仆看了一会儿,平静道:
婉清婉清。
温客行姑娘身手敏捷,身法飘逸,动作干净利落,与周兄的功夫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下好奇,不知两位师从何处?
令温客行没想到的是,周絮和婉清皆转身不理会。
婉清看了眼周絮,用手指了指地上的两个人,周絮一脸无奈,“温兄,可否搭把手?”
温客行可以啊,做什么?
周絮(周子舒)把他们抬进去。
婉清微微一笑,望着他施拱手礼表示谢意。
温客行美人的请求,在下向来不会拒绝。
温客行双眼迷离地盯着周絮脱口而出这句话,婉清眨眨眼迟疑了一下,恍惚间想起师兄每次调戏师姐好像就是这个样子,那周絮不就是“师姐”,一下子恍然大悟,婉清心里偷着乐,但面上不显,回神时,他们已经进去了,婉清吐了口气,便缓缓走进破庙,来到张成岭身边静立。
此时躺在地上的张成岭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而显得格外突兀。
张成岭爹,爹,爹……
听到声音,婉清俯下身子,轻声道:
婉清成岭,成岭…
须臾间,张成岭幽幽的醒转,哽咽道:
张成岭清姐姐,镜湖山庄没了。
婉清没了可以重建,若是你想把它永远的留在回忆里,姐姐还有家,你随我回家。
张成岭呜呜呜呜呜……
婉清难受就哭出来吧,今晚之后要学会勇敢面对困境,莫要再哭。
张成岭嗯,呜呜呜!
周絮心里正默默盘算是否可以甩掉这个麻烦精,但是又答应了老渔樵,心里烦躁的很。
温客行看着张成岭联想到自己,如果当年有好心人真诚对待他的父母,自己会不会走上另一条路,这般想着,用带着怨气的声音说:“阿湘,准备点吃的。”
顾湘哎,我正在打扫,再等一会儿!
片刻后,张成岭总算停止哭泣,抽抽噎噎道:“我要把父亲还有李伯伯的尸体带回去安葬。”
周絮(周子舒)天色已晚,说不定山庄里还有鬼面人,明天再回去。
婉清他说的有道理。
张成岭哦,对了,这是周叔,李伯伯临死前拜托他带我去太湖山庄。
婉清周絮,接下来我们要同路了。
周絮发出一声冷哼,觉得自己呗坑了。
婉清不过我们直接去洞庭找高崇。
张成岭洞庭?高伯伯?
婉清嗯,这是你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的。
张成岭那好。
温客行笑道:
温客行那个容我插一句,要去洞庭必然过太湖。
婉清顿了顿,赵敬此人心思缜密,可张成岭身子虚弱又不能连日赶路,正为难之时,耳边传来周絮叹气的声音。
周絮(周子舒)我说,还有人要杀你呢,你可比那小子值钱多了。
婉清这个嘛据我所知血罗刹的规矩之一便是以七日为期解决任务目标,这七日不算来回路途,从这里传回京都,怎么着也得两三日,也就是说我们有九到十天的空档,因此我们必须趁着空档期赶到岳阳。
温客行又或者先把张小公子送到太湖,由赵敬等人将他送到洞庭,婉清姑娘就走另一条路,只要你们二人最后在岳阳汇合就行了。
说得周絮直点头,婉清无奈道:
婉清成岭觉得如何?
张成岭我都可以,只是姐姐一个人我不放心。
婉清放心我怎么会一个人,你周叔还得跟我一起呢。
一旁的周絮闻言冷然道:“我几时讲过要和你一起?”
婉清和血罗刹交手的时候,你还看了我的剑。
这话使周絮呕的半死,不过话说回来世上真有雪晗剑,那么她极有可能是隐世的凤家人,如此一来她活不过25岁就能解释得通。
婉清从袖口处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然后转头看向张成岭说:“给你父亲和老渔樵,三天内尸首不腐。”
张成岭怎么用?
婉清塞到嘴里,入口即化。
张成岭好。
话音刚落,张成岭起身顿了顿,小脸蛋儿皱了皱,温客行见状笑道:
温客行张小公子,可是受伤了,在下不才刚好会一点医术,可有需要?
张成岭谢谢,不必了。
温客行哎,有伤就得治,相逢即是缘,不必与我客气。
温客行正向前一步一步的靠近张成岭,周絮皱起眉头出言阻止:
周絮(周子舒)温公子,何必强人所难?
温客行周兄这话就不对,我这是大发善心。
这时婉清凉凉道:
婉清温公子,成岭已经拒绝了,你还是把你的善心收起来吧!
婉清说来仅今天一天就见了各位至少三次面,第一次你的丫头给周絮送酒;第二次清河坊内,你们在隔壁的雅间;第三次那个巷道,现在又是破庙,还真是巧啊!
听到这话,周絮心道:“怪不得老子总觉得有人跟在我的后面,原来是他们,这温客行武功颇高啊,跟着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谁知温客行哈哈大笑,反而厚颜无耻道:“那说明我和你们有缘,说不定接下来咱们一路同行呢。”
对此,婉清嗤之以鼻,而周絮心中颇为感慨:“这天下竟有如此脸皮之厚的人,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张成岭清姐姐,周叔,我没事。
婉清坐下吧!
周絮想起婉清应该有药,于是咳咳道:“有药吗?”
婉清死人的,活人禁忌。你要吗?
周絮(周子舒)还是你留着过年。
婉清并不理会,一屁股坐下,对张成岭说:“伤口处尽量平躺,明日带你看大夫。”
张成岭好,带周叔一起看大夫。
周絮(周子舒)我不用。
婉清顿了顿,冷笑一声,但也对他有几分佩服,竟然从那个地方活着走出来,应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了。
婉清他那病,普通的大夫治不了。
张成岭很严重吗?
周絮别过脸,只是气息更混乱了,只听婉清低声说:“还不打坐平息!”
话落,周絮就地盘腿打坐,见他如此听话,温客行、顾湘和张成岭三人六目充满了疑惑,只有张成岭带着关心结结巴巴道:
张成岭清姐姐和周叔以前认识吗?
婉清算是打过交道,但不熟。
瞬间,温客行眼里划过一丝精光。
张成岭哦哦。
一刻钟后,周絮睁开了眼,入目的是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原来是张成岭,心里有一丝暖流,还真是个小傻子。
张成岭周叔怎么样?
周絮(周子舒)好多了,你姐呢?
张成岭姐姐出去找药。
周絮(周子舒)她一个人?
温客行都劝过她了,这不我让阿湘跟着她!哎,这阿湘一走,还得我自己动手做点吃的。
边说边摇头,似是在朝周絮表达自己的可怜,可周絮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正沉思中。
温客行放心,婉清姑娘的功夫不在你周叔之下。
张成岭哦,多谢。
说完,张成岭又低下了头。
又过了一刻钟,两人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
温客行阿湘,什么情况?
顾湘气喘吁吁,努力平复情绪后缓缓开口:
顾湘都是做好的菜还有婉清在山上采摘的药。
温客行哦?什么吃的?
顾湘主人自己打开,我要休息会儿。
温客行笑道:
温客行婉清姑娘真是厉害!
婉清还得多谢你家阿湘。
婉清不假于人手,首先打开最大的包装,只见桌布毯子碗筷等,她把毯子取出来分别递给张成岭和阿湘。
顾湘主人,漂亮吧!这是我自己选的。
温客行我就很好奇,这么晚你们去哪购物了?
顾湘我不知道,婉清带的路。
婉清鬼市。
温客行噗嗤一笑,反而周絮微微惊讶,那得花不少钱呀。
温客行我怎么没听过!
顾湘主人那里阴森森的好恐怖,而且还不能还价,东西都好贵。
温客行居然让阿湘感到恐怖,小可还真想见识一番。
感叹完,抬眼恰好瞧见周絮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惹得温客行大为不满,欲开口怼回去,顾湘大叫道:“吃饭嘞。”
温客行轻轻吐了口气,不过叫花鸡的香味很快让他忘记了这件事,全心投入到美食。
顾湘叫花鸡,银耳川鸭,萝卜炖牛肉,山药肉骨茶,秦淮依旧,还有这个益气补血汤是婉清特地请师傅专门给张成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