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有心事?”男人身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见陈松沉浸在音乐之中,就没有打扰,直接坐在沙发上,直到一曲结束,这才出口问道。
“耀哥?怎么是你来接我?”
陈松一抬头,就看见了舅父的左膀右臂,有红兴军师之称的白纸扇陈耀。
“蒋先生不放心你,特地嘱咐我来看看情况!”
坐在车上,陈耀又开了口。
“你们的家事,我本来不应该多说,但是蒋先生还是希望你尽快离开香港。”
“我不会走!”
陈松将头转向窗外,看着街上来往如织的人群喃喃低语。
“舅父是嫌我碍眼了吗?”
“松少,蒋先生不是这个意思!”
“那又是什么意思?”陈松自嘲一笑。
“妈咪死了不过三个月,那女人就进门了,我那个弟弟已经十一岁了,比我小八岁。”
“耀哥,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陈松在车窗上哈了一口气,画出了一个史努比的卡通简笔画图案。
“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交给蒋先生,他会为大小姐讨一个公道的。”
陈耀看着陈松稚嫩的面容,心中只剩怅惘。
当年老蒋先生为了利益,才会有大小姐和陈松父亲的婚姻。
既然是政治婚姻,哪里来的那么多情情爱爱。
大陈有二房,这并不是一个秘密。
只是,蒙在鼓里的陈松并不知道这个。
道上混,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情义?
陈耀轻笑,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是利益呀!
红兴混的又不是白道。
他们的利益来源无非就那三样。白粉利益最大,但是红兴因为老蒋先生的原因,不会碰这个东西。
所以红兴盈利养活一帮小弟的主要来源,就是靠其他两样,至于保护费占的比重,是很少的一部分。
陈家走的是传统的商品零售业,也是蒋家洗白现金的重要渠道。
而且据他所知,蒋先生已经得到了一笔具有安慰性质的回款,所以此事,估计难办。
看着陈松和大小姐相似的面容,陈耀不禁心中感慨。
他和陈松父亲同样姓陈,可是这差距怎么如此之大。
大小姐出嫁那年,他在红兴,也不过是一个小兵。
可是那样明媚的人,足矣在他心中记一辈子。
“听说你拿到了剑桥的录取通知书,真的不去了吗?”
陈耀继续问道。
站在他的角度,陈耀还是希望陈松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的,如果因为大陈的事情误了自己的未来,这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我在考虑!”陈松依旧没有回头。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咪也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然后大学毕业,而不是困囿于仇恨。”
陈耀还是开口劝道。
“耀哥,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陈松终于回过了头,看着陈耀笑道。“这次,我只是想把决定权拿回自己的手里而已。”
车内空气陷入了静默,徒留下车外的喧嚣,有些事劝不动,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他们红兴的几位社团大佬都是警方记录在案的人物,既然已经混了黑道,那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可是陈松不一样,他的底子很干净。
如果不是有人有心查,根本查不出来的。
所以陈松现在跟蒋家联系这么紧密,并不是一件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