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心03

骂得几乎快倒嗓的老头，对跪在地上动也不肯动的便宜女儿，气得七窍生烟，也不顾是否在大庭广众下因此出糗，撩起了厚厚的棉衣，不留情地狠推萌楚楚一把。

被寒意冻得快没知觉的萌楚楚，没防备老人会有此举，人硬是在力退下倒向覆雪的泥地，神智在接触到冰雪真实的冷意时稍稍回转，冻醒了她，也冻凉了她的一颗心，她吃力地撑起身子，紧咬着牙关再度在地上跪好等着温客行。

万年龙套“你去不去？”

老人的吼声再一次在她耳畔响起。

萌楚楚不言语，依然垂首如故。

万年龙套“哑了？”

他又推了推她，她还是一迳跪着，使得他大火，一把揪起萌楚楚的臂膀。

万年龙套“我已和王婆议好了价，今晚我非拿到那笔款予赎债不可。”

萌楚楚长跪不愿起，感觉薄薄的衣神被扯下了一大截，她抬起僵了的手指拾起地上的衣袖，为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肤盖上，但在她的拉扯之间，破碎的衣袖又被挥走并再被撕下整片袖子，她只好抱紧自己的双臂，将头垂得更低。

万年龙套“你找死——”

老头见此扬起的手正要刮至她的脸庞，一双有力的大掌却紧紧扯住了他。

老人回头正要对坏他事的人开骂，出手制止的温客行举手一甩，将他甩至雪地。

看了看眼眸微张的萌楚楚一会儿后，温客行二话不说的解下身上的大衣，轻巧地覆在她身上。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浑身冰冷的萌楚楚极为不适，冻僵的每一寸肌肤有如遭蚁啃咬，又麻又痛的适应体温回升，她疼痛难忍的泪直直地从她眼眶坠下，让一旁的温客行不悦地蹩紧双眉。

温客行“开个价。”

他边看着萌楚楚，边心不在焉地对一身火气的老人开口。

万年龙套“什、什么？”

温客行“她值多少？”

温客行在打量完地上的萌楚楚后，转身环着胸问这个要卖女儿的老头，决心在姑苏城再做一笔买卖。

万年龙套“公子，你要买？”

他看温客行气宇轩昂的模样，不似平日在酒馆中见过的富家分子，也不像尺个腰缠万贯的富商。

温客行“我买。

万年龙套“你买得起吗？”

温客行“这些够不够？”

温客行自袖中随手抽出一张千两银票，拿至老头的面前。

张成岭“老家伙，你可别不识好歹，这位爷乃是四季山庄的紫冠商人温客行。”

跟在一旁的张成岭，忍不住对这个不识富中富的老人开口，要他别狗眼看人低。

万年龙套“紫冠商人？”

本来看不清银票上写了多少数目的老人，在听见那个响遍大江南北的名号之后，眼睛亮了起来，忙不迭地握住眼前的银票，一遍又一遍地读着。

温客行“够不够？”

专注在买卖上的温客行有耐性地再问一次。

万年龙套“够！”

温客行“你最好点清楚。”

万年龙套“点清了，小人再清楚不过。”

温客行“如此一来，咱们的买卖是否银货两讫？

万年龙套“是、是…”

老人睁亮了眼虚声地应着，对这个出手万两的紫冠商人另有念头。

温客行一手指向萌楚楚。

温客行“既是银货两讫，往后她便是我的人，你父女自此互不相干。”

万年龙套“那个…”

贪念顿起，还想再从温客行身上多捞点油水，但早已议好了价钱的温客气不疾不徐地一折扇抵在老人的面上打断他。

温客行眯细了眼。

温客行“别想再向我开第二回价，也休想将她从我手里要回再抬债。”

万年龙套“当然、当然！”

温客行“让他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他扬手对身后的张成岭吩咐，买卖做完，他只想先看看他买了什么样的商品。

张成岭在师叔的指示下，赶紧听命地拉着老头走开。

 温客行徐徐地在萌楚楚的面前蹲下，将她困顿的身子自雪里扶起坐正，并帮她把身上的大衣裹紧，免得她冻过了头染上一场病。

萌楚楚“告诉我…”

萌楚楚又难受又喘气地拨开他的双手。

萌楚楚“你买我的理由？”

温客行“你是我来姑苏顺道买的一件货物。”

萌楚楚（ 货物？）

她睁开眼看他，读完温客行漠然的表情之后，将身上他刚才为她穿好的大衣脱下并掷还给他，温客行无所谓的看着她的举动，表情依然没变。

萌楚楚“我是人，而你以货论之？”

再度感受失望的萌楚楚身子抖了抖，向他扬首。

温客行无所谓懒懒一笑。

温客行“人与货并无不同，只要有银两，便能买也能卖，就像你爹刚才将你卖给了我。”

萌楚楚“买我有何用处？”

她别过脸，不去看他商人般的脸庞，对他的话也觉得刺耳和心痛无比。

温客行“私用。

萌楚楚含泪摇首。

萌楚楚“这与别人欲将我卖至青楼何异？”

萌楚楚（你怎可如此待我？！）

温客行“当然不同。”

温客行只手转过她的脸庞。

温客行“你不需倚门卖笑，你将会有锦衣玉食的生活，或者，会有一段良缘度下半生。”

萌楚楚愈听愈觉得荒唐可笑，泪水不自觉地淌落面颊，她连一国公主、国师夫人、城主太太、皇后娘娘这些高贵身份都不肖一顾，这个男人却要给她此生不敢有的身份？

怎生可笑！

斐枭“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