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离了西凉界,不由人一阵阵泪洒胸怀....
萧云浦踏着鼓点上了台,导板转原板,手里的马鞭轻轻地一抖,目光便跟着那颗鞭儿往台下扫。这一眼便不得了了,中间坐着的顾夜白是他认得的,旁边的那个少年却面生得很,大概是顾夜白的子侄。看着那眉目如画的少年,萧云浦却没来由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苦涩,心思一杂,本来清亮圆润的嗓子竟涩起来,却偏又歪打正着地合上了剧中人此刻的心窍。
真是巧得很。
“老孙,今天这个老生.. .”
“二爷,今天那位老板不在,所....”.“所以什么?”
“二爷您别生气,所以....嗯.. .. 我们临时找人串了..
顾夜白看着台.上的萧云浦,只觉得那副眉眼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谁,就连许淮.上场亮相,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迫不得已,只能扭过头去问孙通,却见他一脸心虚,便知道这里头一定有问题了。
不过....他虽然是这儿的主人,待下却一向宽和,就算出了错,只要情有可原就不会大加斥责,至于怕成这样么.....微微一蹙眉,手里的茶托捏得紧了几分,碗底与茶托便摩擦起来。
“我没生气,你慌什么?我只是瞧他眼熟,虽不是班里的,也该不是外人罢?”
“那个....回二爷的话,他是账房的萧先...”“...是云浦?”
“二爷您...
“他竟然有这能耐,平时很会藏拙..."
顾夜白沉吟片刻,终是被许淮滴水不漏的西皮快板吸引去了注意力,而....萧云浦与他同台,声腔形表一分不乱,竟好似天生一对。
--既是儿夫将我卖,谁是那三媒六证的人?
--那苏龙、魏虎为媒证,王丞相是我的主婚人。
--提起了别人我不晓,那苏龙、魏虎是内亲。你我同把相府进,三人对面一同说分明!
--他三 人与我有仇恨, 咬定牙关他就不认承!
--我父在朝为官宦,府上的金银堆如山。本利算来该多少,命人送到那西凉川。
--西凉川四十单八站,为军的要人我是不要钱。
行云流水一般,- -句一句接得极紧,连眼神里都是有戏的。只一错身的工夫,许淮的目光在萧云浦身.上多顿了一瞬,随即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好人家的正经读书人,这是什么营生,哪能.
“二叔,这个薛平贵...’.“是来救场的。”
“救场?好厉害,他叫什么?”
顾夜白垂眸看着顾苍岚,却见他眼里神色与几年前自己初见许淮时竟有些像,便眨了眨眼睛,开口带了几分古怪意味。
“....叫萧云浦,是我这里管账的先生。”“能带我去后面看看么?
“做什么?”
“交个朋友嘛。”
看着顾苍岚的那一口白牙,顾夜白不觉失笑:这几年来为着生意往来,他带人来听戏实在不.是罕事,只是像这小子这样,听了一出戏就要交朋友的实在不多。顾夜白想起萧云浦性子虽疏疏淡淡的,却还算是个好相处的,便点了点头:
“好,等完了带你后头去。”“谢谢二叔!”
顾苍岚满意地收回了扒着顾夜白胳膊的手,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台上。
许淮是美,一举一动都美不胜收,那双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