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笑,吩咐粱公公命人去取,拉住她白嫩绵软的手,让人坐下,望着她道:
“都坐着吃。”
坐在对面看得真切的朱瞻基神情一泄,仿佛有口气闷在心里提不上放不下,他勉强笑了笑:
“哈哈,爷爷,孙儿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办,瞧胡姑娘也大好的样子,便去办差了。”
皇帝眼皮也不抬的颔首,淡淡道:
“你去吧。”
这小子那有什么要紧差事?无非是看不过眼罢了。
朱瞻基得了同意,知道惹了爷爷生气,他自是怂笑几声准备离去。
“等等——”
成熟的清悦女音叫住了他。
孙若微面对三人投来的眸光,故意面露尴尬,低头掩饰眼底愤怒,难得娇嗔道:
“呵呵……太孙走了,民女又该怎么回去呢?”
内心自嘲:她真是胆大,当着皇上面与朱瞻基打情骂俏,可若不如此她怕自已会做出刺杀皇帝的行为。
一向冷冰冰的石头人突然软化了,像三月春光拂面暖人,朱瞻基的烦躁与担忧便消去了大半,他眼神一亮道:
“是了,那孙儿便与她一同去了,不打扰爷爷兴致。”
话落,毫不犹豫伸手牵起孙若微的手,唇角甜丝丝的。
温暖的掌心有力而厚实,孙若微第一次认真感受到男人与女人的不同,让她没了上次的紧张与难堪。
瞧那对壁人离去,皇帝摇头失笑道:
“这小子——哎!”
胡善祥知晓两人为什么离开,她神情悠然轻松的夹了一筷子凉拌木耳给皇帝道:
“皇上,用膳吧。”
其余再不多说。
……
十月初三
立冬。
宫里又出了事情,皇上也得准备过年,国事一大堆,胡善祥的伤虽已好了但仍旧需要休养内里,便没跟着走,皇上来了告别,像恋人般依依不舍。
胡善祥内心轻嗤,却仍旧不得不配合他,拿出十分的演技。
适时的在他回头时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做出副伤心样子,实则假到束儿都砸舌。
可是距离让人看不清她的泪啊,又不会转头来看她到底哭没哭。
然后她终于和皇帝分开了。
万分祈祷日后不用与他再见面。
清晨时分,鸡鸣寺遍地覆雪。
胡善祥早已命束儿备好冬衣、厚被子。
层里热炭暖人,伤好完全的胡善祥不用人伺候的自已挽了个垂鬓髻,用两条蓝色发带束好固定。
双耳戴着珍珠耳饰,一袭湖蓝色祆裙,整个人似月中繁桂美丽似仙。
束儿为她系上外表白色内里黑色的披风,戴上帽子她走出屋门,站在檐下,雪停了!触目除了温滑地面其余地方皆盖了雪。
束儿跟着出来站在她旁侧笑道:
“姑娘,奴婢本以为这鸡鸣寺一年四季如春那会下雪呀,结果问了扫地的小僧才知道每年冬至总会下上这么会日子。”
胡善祥掩在帽子下的面颊,神情不明道:
“我知道。”
一股怪异感油然而升。
束儿还想问,她知道什么。胡善祥抬脚走了,声音轻悦:
“咱们去看看那老僧人去。”
束儿懵!
“什么老僧呀?”
寺内僧人众多,有谁和姑娘很熟吗?
“国师,姚广孝。”
听着自皇上走后又恢复清冷的声音,束儿心中微叹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