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胡尚仪的腰痛大好,宫里又开始忙碌了,皇太孙的太孙妃选秀开始了。
此事太子妃期待,皇上期待,太孙期待,太子无所谓。
从各地赶来的秀女,一波接一波,皆由太子妃亲自接待,这些姑娘性情习性各自都有。
挑人此种习惯思维就是人会自动代入内心完美标准,特别是挑选儿媳妇,一边怕错了眼儿子夫妻不和美,一边怕太合儿子心意娶了媳妇忘了娘。
太子妃纠结来来去去,就这水磨的功夫秀女已经刷下去大半了。
多难啊,万万人中寻个完美女子,如果真有此女子,那定是鹤立鸡群,绝世佳媳。
胡善祥已经随胡尚仪看过不少秀女,还负责招待她们起食饮居,教导规矩……
“善祥快去看看吧,杭州来的两位秀女吵架了。”
吵架?胡善祥眨了下眼,咽完口中茶水,可真是个新鲜事?她立即起来,朝两位秀女住的地方走去,便听得骂声震天。
“姓胡的,别以为太子妃夸了你一两句,你就得意了,告诉你你是个盝儿,她们都怕你,我可不怕。”
绿衣的秀女发钗散乱指着红衣秀女骂道。
匆匆赶来的胡善祥脚步一停,脸部僵硬了下,内心:姓胡怎么了,招你惹你了?吃你家大米了昨滴,你有本事骂架怎么没本事指名道姓了吗?一竿子骂所有姓胡的,我淦!
表面:嘴角呈四十五度微微向上弯起,眼神柔和,仪态端庄地走了进去。
方踏过门槛,便见那红衣秀女一声不吭回了屋。
绿衣秀女神情一泄,这老娘们昨不按常理出牌呢?梗到喉咙道:
“你……哼!你怕了是不是?”
“咳咳”胡善祥清了清嗓子,就要说话时,一道红影子闪过。
‘啪’
‘砰’
“嗷嗷嗷嗷……”
转瞬间红衣秀女甩着板凳砸倒了绿衣秀女。
吃瓜群众:(P⊥P)哇,牛批!
红衣秀女骑在绿衣秀女身上,扔了椅子,一只手牢牢摁住绿衣秀女双手,一只手使劲掐绿衣秀女的腰间肉。
“我让你无理取闹,狗掀门帘子——全仗一张嘴,放屁不涮牙,臭气熏天,小王八羔子,你蒜个沫……”
也是众人一时看呆了,胡善祥先反应过来大声道:
“快拉开她们俩啊,别愣着……”
旁观的另六位秀女+胡善祥两人,齐齐上阵拉开红衣秀女。
红衣秀女没太挣扎的被拉走,坐回了屋里,眼泪就落了下来:
“呜呜呜……”
讲真,要不是家里没银钱给老娘冶病,她可不来参选,层层筛选下来,走到这地步也够了,最好走之前教训下那何秀女,呸!什么素质。
胡善祥没功夫安慰她,只又扶起屋外艰难爬起来的绿衣秀女,虽然瞧她是皮外伤,还是对红梅急道:
“红梅快去告诉尚仪,使人请太医过来。”
红梅点头:
“嗯,我去找尚仪。”
转身跑远了。
胡善祥要扶着人也回屋,绿衣秀女却不干了,她自个扳正砸自已的凳子上坐了上去,嘟嘴,眉毛拧成一团,痛苦捂胸道:
“我胸不会瘪了吧?”
胡善祥:“……”
唔,平平无奇,还是看看好,万一凹进去了呢?
吵闹动静太大了,几乎半个南三所秀女都来瞧热闹来了。
这个问:
“是怎么了?”
那个说:
“吵架了。”
“被揍了?”
“应该是。”
胡善祥:吃瓜群众挺多的,她又清了清嗓子,行个礼,顺利发话道:
“诸位姑娘,还请莫在观望了,都回吧,此事太子妃自有决断,都别瞧了。”
打眼见人群中太医服饰的人急忙走来,她又道:
“都让让,让太医来看个诊。”
“姑娘们,此地乱糟糟的,还需要整理,都别看了,都回吧。”
又行了一礼。
那些秀女见她确实不让人看热闹,讨了个没趣散了。
等人散了,胡善祥安慰的瞧绿衣秀女,温柔问:
“疼吗?”
绿衣秀女容貌秀丽,她被打倒在地,脸没伤着,头发上的珠钗落地碎了,从未受过这委屈的人一手捂住腰,一边落泪。
摔碎的珠钗上面红翡翠缺了一角,孤零零的任由灰尘附着。
胡善祥伸手捡起珠钗给她放在手上,道:
“这宫里不兴斗嘴打骂,无论怎样你和她犯了规矩。”
绿衣秀女咬唇,抹了泪眼委屈:
“是她先推的我。”
胡善祥贴心的用手为她理发,虽然知道于事无补但好歹没那么难看,暗示道:
“深宫六院主子同主子,奴婢同奴婢,互相间讲的是和谐……你不必难过,各人有各人性子,太子妃也不会怪你的。”
回答她的是沉默。
胡善祥问她:
“你叫什么名?”
绿衣秀女没在沉默:
“何青鸾,你呢?”
胡善祥笑了笑:
“胡善祥,说不定你以后会从别人嘴里听到我。”
她一脸笃定。
何青鸾从未见过这样的奴婢,自信即自谦,却不卑微,望着这样的人,她心里一下子少了许多委屈。
两个人静静地等太医来。
胡善祥没问为什么吵起来,这宫里奴婢是没资格论对错的。
胡尚仪彼时正在乾清宫当值伺候,心梅上前在她耳边回报了一通,她皱眉,黑了脸道:
“去请太医看看,有没有伤着筋骨。”
心梅当即去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