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昨天从ICU病房里出来之后，段艺璇就一直在外面候着，直到外面的医生慌乱冲进去。

大概是有袁一琦找了好医生帮照顾着，再加上常年练舞的杨冰怡体质本来就不错。

杨冰怡住进ICU的第二天中午就醒过来了。

段艺璇看着杨冰怡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这才肯让经纪人通知杨冰怡的父母。

杨父杨母从海南坐飞机过来，小助理在机场候着。

杨冰怡插着管，说不了话，全身上下仅能活动的就只是左手的食指和一眨一眨的眼睛。

每天仅有的半个小时的固定探望时间。段艺璇不断点开手机，又关上。

杨冰怡的主治医生和袁一琦在国外是见过面的，在一场学术研讨会上。

看着段艺璇在窗户外，向里看去。医生走过来问：“不是到时间了，怎么不进去？我都跟她说过有固定探望时间了。”

段艺璇摇摇头：“她爸妈要来了，我要是进去的话，他们不是就不能进去了。”

医生看了眼手表：“他们到哪了？上海这个点儿可是堵车高峰期，要是在路上，应该赶不上了，一天就一次，真不进去了。”

段艺璇还是摇头：“不了，等她们吧。”

医生没再说什么。不过是走了十几步后，又返了回来。

医生说：“其实应该是要跟她直系亲属说的。不过我看昨晚的手术签字是你，缴费也是你，她也问了你的名字。我想，跟你先说了，也算给你心里填个底吧。”

段艺璇说：“说吧，医生。”

医生说：“两个消息，一个就是她这次能这么快醒过来，可以说是医学上的奇迹。因为你也知道，她摔倒的部位是后脑勺。你也签了病危通知书，也知道脑干出血得死亡率的确很高。有幸的是她出血量不是很大，再加上送医及时。”

段艺璇听完后，脸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段艺璇问：“另一个呢？另一个是坏消息吧。”

医生说：“这次手术是跟骨科一起会诊的，戒断性骨折和粉碎性骨折都有。她这么醒来，你知道……”

段艺璇接上医生的话：“醒来就有意识了，有意识就会很痛，对吧。”

戴着口罩的医生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段艺璇还是渴望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自己刚才说的话是错的。

医生点点头：“你说的确实对，很痛。但这不是最坏的，脑干出血的后遗症很严重。植物人，偏瘫，这类患者我是都见过的。还有就是，她醒来叫出你的名字，我是诧异的。”

段艺璇：“她会变回以前的样子吗？”

医生沉默了。

段艺璇的手机在进了这里前就关了静音。铃声振动的腿部发麻。

段艺璇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医生微笑回应：“我也该走了，有些事情，等她父母来了再一起说吧。”

听见段艺璇的声音颤抖，助理有些担心。

段艺璇说：“让叔叔阿姨先进来吧，剩下的时间不够换衣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