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卧室里，只剩下克劳德一个人。不久前还在加内特宫里忙碌的御医和魔法师们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菲斯还守在卧室的门外。而一直呆在克劳德身边的珍妮，现在似乎也去休息了。

我看着阿塔纳希娅公主屏住呼吸，慢慢地走向克劳德。她静静地俯视着克劳德睡着的面容，然后轻轻地张开了嘴：“他就这样永远都不会醒来了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克劳德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大抵是因为黑魔法的副作用。虽然在治疗上取得了成功，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而且，根据卢卡斯的说法，克劳德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父皇。”阿塔纳希娅公主轻声地呼唤着克劳德。当然，这并没有得到回应。很快，她将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克劳德的手臂上。过了一会儿，阿塔纳希娅公主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泫然欲泣的微笑。

“你看，我叫他，他都不生气。把手放上去他也不会甩开。”

面对那样的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阿塔纳希娅公主似乎也不是为了得到我的回答才这么问我。只见她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克劳德。

“醒来之前，我在梦里看到了一个女人。”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微微张开了嘴。“奇怪吧？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我一眼就能知道，那个人是我的妈妈。”阿塔纳希娅公主似乎在梦里见到了戴安娜。

“爸爸爱妈妈吗？”

这次我依旧犹豫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思量再三以后，我最终还是将问题抛给了她。

“那在你看来是怎样的呢？”

阿塔纳希娅公主的手从克劳德的身上落了下来。紧接着，她用平静的声音对我说。

“妈妈是因为我才去世的吧？”

因为以前在梦里见过，所以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如果是因为那个才讨厌我，那我反而可以理解了。”

我很想告诉阿塔纳希娅公主，这段时间里，克劳德似乎用黑魔法抹去了与戴安娜有关的记忆。可不管怎样，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且即便这是事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但是阿塔纳希娅公主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只见她隐约地向我笑了笑，很快又从嘴里传出了空洞的声音。

“我很想知道妈妈的遗骸在哪儿。之前因为怕惹父皇生气，所以一次也没有问过。”我默默地望着她，不一会儿就向前伸出了手。“我带你去。”

指尖触碰到的体温和躺在床上的克劳德一样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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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阿塔纳希娅公主和我来到的地方，是一座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悬崖峭壁。在飘扬的头发间看到的广阔的自然景观，就像是神仙们居住的地上乐园。

“听说，这里是将妈妈送走的地方。”

但是，这种压倒性的景象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引发了无尽的空虚感。

“随着风，自由地去往任何地方。”

按照惯例，皇室去世以后，需要被单独安置在皇家陵园，但戴安娜并不是克劳德的正式嫔妃。当然，克劳德并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因此，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按照皇室的法度处理她的遗骸。但是，他认为那种方式不适合她。

也许正如克劳德希望的那样，戴安娜在这里成为了飘向世界各地的空气。在吹乱头发的风中，阿塔纳希娅公主和我都默默注视着眼前庄严的景象。终于，阿塔纳希娅公主露出了隐约的微笑，低沉地喃喃自语。

“是啊。所以妈妈总是和我在一起。”

实际上，虽然没有任何改变，但阿塔纳希娅公主似乎和昨天有些不一样了。她和我在戴安娜沉睡的地方继续呆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回到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