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混沌·终

“神仙也是会死的。”

这句话临逸一直听母妃在念叨，有些日子了。

他只是安慰母妃，别太多疑。

成玉“临逸，你听我说，神仙也是凡人做，凡人会死，神仙也会死，只是神仙之死，不叫死，而叫羽化。”

成玉“神仙羽化之后，便身归混沌。”

成玉“凡人死后会转世，而神仙羽化之后没有来生。”

正是连宋羽化后的第二个年头，自连宋仙去之后，成玉的神智便开始不太清晰，时常迷迷糊糊的。

天天嘴里念叨的，便是这些转世羽化之辞。

而这几天，成玉总拉着临逸说这些话，像是在嘱托身后事，又像是在衷心告诫。

临逸一步都不敢离开，却也不敢把自家娘子晾在一旁，一起陪同着母亲。

成玉“我从前没有同你父君在一处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是在戏弄我，后来幡然醒悟，才嫁给你父君。”

谈及连宋，成玉衰老的容颜上浮出一抹笑容，眼神里有几分怀念，几分向往。

成玉“不要太执着于某一件事上，一味苦求，最后的结果只会荒唐又可笑。”

成玉“同你父君在一起后，我从不曾疑心过你父君，我知道我是最信任他的，因为如果连我都不信任他，那谁还信任他呢？”

成玉“你父君啊，就是个骗子。他说要伴我一生，却还是先走了。他松开我的手的时候，我破口大骂，像个疯子，我知道，他绝不愿意见我这样，但他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这些话说的矛盾相接，成玉却止不住落下泪来。

成玉“我从前不屑于他的感情，更多的是不信，但现在尤为后悔。”

低头叹一口气道，

成玉“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呵，果真如此。”

晃然之中，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年。

她一个趔趄跌在他怀里，他握住她的手，她骂道，“你有病啊！”

他笑嘻嘻的看着她，说，“有啊，相思病，要不你以身做药来帮我治一治？”

东华将她许给连宋，她请东华收回成命。

连宋本是满心欢喜的，只瞧见她一个不愿的眼神，便违心地附和。

还请东华为她另择良人。

“本君虽不愿你嫁给别人，但你总配的上最好的。”

后来他说，

“我当时其实不愿意的很。我爱你是真的，但我总不能阻止你去爱，哪怕是去爱别人，那个人一定要是最好的，但我就是觉得，除了我，谁都配不上你。”

龙套临逸：“母妃。”

临逸见成玉又深深陷入回忆中泪流满面，不忍打断。

成玉“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成玉“我从前与他约定的，死生相随。”

成玉“后来我没能做到。”

成玉“我知道他一定会在原地等我。”

成玉的脸上现出一抹静谧的笑容，极其灿烂。

成玉“现在，我要去赴约了。”

气息越来越弱，渐渐没了声息。

眼皮渐渐塌下来，手无力的垂下去。

她去找他了。

“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求不得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五取蕴苦，万苦贪嗔痴，一经戒定慧。”

我能陪你在人生路上吵吵闹闹，也能陪你在黄泉路上说说笑笑。或许这就是最美好的结局。

很仓促的一个故事，感谢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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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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