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尾025:如此卑微

“别追逐我了，江槙，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吧。”

“我梦想的彼端是你。”

“别再推开我了，我也只是在寻求自己的幸福而已。”

——

餐桌上被压抑的气氛所包围，安静地只能听见食筷碰撞的声音，就算胃口再好此时也嚼之无味，坐立难安，吃完这顿饭是如此艰难。

“——我们小江槙终于十岁了呀生日快乐！”

“——嘿嘿谢谢妈妈。”

“——快来看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当当当，是烤鸭哦！”

“——妈妈为什么要把鸭皮弄下来给我吃？”

“——鸭皮是烤鸭最精华的地方，把精华给你吃了，我们小江槙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啊！”

竟没有想到多年后的今天迎来的我的十四岁生日，会再次吃上烤鸭，尽管对方并不知道是我的生日，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只烤鸭可能就是连老天也觉得我生活太苦了，所以给了我点甜头吧。

边伯贤“发什么神经呢？还不吃。”

江槙“我能吃块鸭皮吗？”

边伯贤绅士一样的吃着碗里的饭，咀嚼的速度不自觉放慢了下来，再次看向江槙时，眉眼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怒。

边伯贤“江槙。”

边伯贤“别用这种卑微的语气跟我说话。”

边伯贤“你很优秀，但没必要活的不自信。”

边伯贤“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之前对我所说的全不过是你为了面子伪装出来的。”

我很佩服边伯贤的洞察力，就因为我的事不关己的一句话，边伯贤总能找出问题的所在。

江槙“……嗯，我知道了。”

我心一颤。

仿佛说我露宿街头当个野狗的不是他，这人难道有两幅面孔，短短一天时间，终于改邪归正了？

吧唧吧唧闷头干饭朴灿烈，这些事都与他无关。

边伯贤被气笑了，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一个像我如此没有骨气的人，但骨子里的素养并不会让边伯贤把脾气发作出来。

不动声色地往我盘子里捏了几块鸭肉，耐心地把鸭肉和鸭皮分开，再把鸭肉运回自己的盘子，一系列熟练的动作越发让我心里寒冷的冬天开出一朵花。

他当然知道我的疑惑所在，尴尬的咳嗽的几声。

边伯贤“就当是我在对你道歉。”

边伯贤“我很欣赏你，江槙。”

我拿筷子的手一顿，似是没有料到边伯贤反常的举动，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倒是明目张胆承认了错误，让我有些不适应，这还是我认识的边伯贤吗？

江槙“没……没关系，都过去了。”

我不再看他，被突然的一句夸奖搞得紧张的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干脆埋头吃鸭皮。

只是看着碗里越来越多的鸭皮，边伯贤一个劲儿地把公筷伸向我的盘子，他是要把鸭子的整张皮拔下来送到我的盘里嘛。

边伯贤“鸭皮都给你吃了，别这么看我。”

边伯贤“嫌不够，再叫一只。”

江槙“你好看。”

少女大胆直白的话语传入边伯贤耳中是那么动听，心情也跟着愉悦了几分。

边伯贤“咳咳，快点吃。”

实不相瞒，我确实被他的话触动到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一切我都归功于他本身的素养，高洁的同时又不缺乏趣味，在我的印象中，稳重安静的人我都觉得是块木头，但边伯贤却不是，能快速博得人的好感的时候又夹着股吊儿郎当劲儿。

回去时是夜，漆黑笼罩宪城，调动人们的情绪，每一缕气息仿佛都在积攒着抑郁浓重的炸弹，下一刻就会爆发似的。

月光细碎，撒在绿茵茵的草坪上，却不是正宗的月牙黄，多了一丝病态，生活在宪城的人，见惯了这副现状，宪城是繁华，多少人慕名而来，向往美好，可没有工作没有住处的人大有人在，他们在到处奔波，盼着生活能好过点。

脑袋有些昏胀，加上身体弱不禁风，钻进车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被饿醒，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本来就没吃多少，现在饿了很正常，咕噜噜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我偷偷摸摸来到厨房，经过边伯贤的房间是必然的，到冰箱顺走了几片吐司，正打算回房。

响彻天际的雷声把我昏昏欲睡的状态打破。

——END——

最上面几句剧透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