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破碎

林子存只微微一笑：“是很难让人相信吗？”

林月愣了一下，连忙否认：“不是。”

这可是小孩儿易碎的自尊心。

林子存注视她的脸，随即自嘲道：“毕竟我可是一个神经病。”

林月正想说什么，林子存却越发靠近她，不知是什么意思，两人对视着，一人故意，一人躲闪。

“你……”林月迟疑道。

林子存伸手将林月的碎发别在耳后，轻声道：“姐姐，你不觉得我变了吗？”

林月沉默着，她真觉得有点儿吓人。

“变得更像具有社会性的动物了。”

林月连忙道：“你不是动物，你只是林子存。”

林子存点了下头：“可是我……”

他垂下眼眸，看着温柔许多，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林月的脸颊。

不过林月的电话响了，林月看了看来电人，洛城阳。

回来之后没联系了，都很忙。

林月朝林子存轻声说了句抱歉，别过头去到了另一边车窗。

A市是个繁华的地方，现在这么晚了，外面依旧灯光璀璨，夜生活也不过刚刚开始。

林月开了一点窗户，露进一点清爽的风。

林子存的手还停在半空，最后耷拉下来，他的眉眼闪烁的，撇头也看着窗外。

林月的声音带着喜悦且放松，还有细碎的另一个男人的时光。

林子存看见车窗倒映着的自己的脸，好像看到了童时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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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酒店面前，林月接过行李，递给林子存。

“去吧，睡觉，明天我有个宴会，爸爸那边多半让你参加。”

林子存没有接，却突然抱住了林月。

林子存说话很没精神：“我倒时差，现在对于我来说是白天。”

像撒娇一样。

被一个身材拔高的小孩儿抱着，林月感觉自己像个娃娃一样。

林月思忖了一下，最后开口道：“你想去逛逛学校吗？”

林子存结束了这短暂的拥抱。

语气很放松，“去看看，听你的。”

出租车又转向s大的方向。s大有些逛头，毕竟一流大学。

沉默的相处由林月先开口：“其实对于我来讲，我以后更想多读一阵子书，然后来s大当老师。”

林子存看了眼她：“那你一定会遇到我一样的学生。”

林月算是揪着他身上的不正常了，她组织了下语言：“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看低自己？”

林子存的笑淡了，他的话散进夜风里：“因为你是我活着的支撑，你知道我的过去。”

月亮藏起来，云堆着像谁的哭脸。

林月摸摸他的头，她叹了口气：“其实你的状况，医生应该不会同意你回来吧。”

林子存抓住她的手：“你想知道理由吗？”

“你说吧。”

林月知道那些事，包括为什么林子存和林玳会成为现在这副样子最根本的原因。

不过连同所有的事实都藏起来了。一场车祸似乎就毁掉林子存一家。

那是不对劲的。

”我逐渐会想起来一点。”林子存紧紧抓着林月的手。

林月皱起眉头：“爸爸说，那些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另一种的毁灭。”

林子存眼神黑沉地看向她：“不，不，我看到了你，你知道吗？我总是看到一片火海，终于，我看到了你。”

寂静中，两人的呼吸都沉了点，林月苦笑着道：“原来不止你，我们都忘记了。”